“一切依将军所言就是!”
……
李万忠刚刚发落了几名敢于顶撞的汉将,由于鸿胪水之战的失败,他被崔乾佑打发到岘山中守粮仓。到这里就等于再与战功无缘,守粮仓的差事做好了没有功劳,做不好一旦出了丁点纰漏,等着他的都将是难以接受的处罚。
从崔乾佑的心腹爱将,突然变成了无足轻重的人物,李万忠一时间难以接受这种转变和落差。
“镇将何须沮丧,行军打仗都是粮草为重,崔将军如此安排,表明他仍旧信任和看重将军,否则又怎么可能将决定大军命脉的粮草交给将军来看管呢?”
尽管部下的说法句句在理,但就是心里不舒服,凭什么其他人都能够在阵前斩敌立功,他却只能窝在山沟沟里吃雪喝风?但李万忠也只敢牢骚几句,不敢再有放肆行动。
李万忠清楚,崔乾佑将粮仓设置在这个山坳里自有他的用处,围住虢州不过是以此做诱饵,真正的目的是将坐守陕州太原仓的二十万唐军一一引出,在路上将其分批消灭掉。只要击败了高仙芝的二十万唐军,太原仓的物资粮食,便足够再组建一支超过二十万人的大军。
眼看着安大夫在元日之后就要登基,立大燕国,这份贺礼有多重,用脚趾头都能想的明白。
粮仓设在此处,图的就是距离虢州与陕郡的伏兵距离相当,以使本就紧张的粮草减少损耗。
实际上,安禄山在进入洛阳之后,并不急于进攻关中,洛阳城中的党羽亲信又都在张罗着新帝登基,求爵求官,根本就没人顾得上其他事情。因此,同罗部在新安城下吃了大亏,洛阳城的反应一慢再慢,最后连孙孝哲都在新安城下惨败。
崔乾佑的进军实际上也失去了洛阳方向强有力的支持,对他最明显的影响就是由洛阳方向运送来的粮草时有供应不足,否则此次奇袭也不至于如此精打细算。
“镇将,谷外来了一队人,是陕郡方面提粮的。”有亲卫在帐外禀报。
李万忠正心绪不佳,便不耐烦的道:“军中规矩,天黑后之后不开辕门,让他们在外面等着吧!”
但那亲卫却迟疑着没走,“回禀镇将,这些人有崔将军的金令牌,说是,说是军中急务,必须连夜起运!”
“他娘的,伺候人的活计真不好干!”李万忠骂了一句,他无意难为对方,万一误了大事,最后不还是要着落在自己头上?只交代着:“告诉书吏,将金令牌堪和仔细了,否则出了问题就别想见到明天的太阳!”
警告几句,打发走了亲卫,李万忠大剌剌躺在榻上,这等鸡毛蒜皮的琐事他才懒得去亲力亲为,否则养了那么多书吏、佐任都是吃白饭的吗?
陕郡方面子夜来提调粮草,很可能是那里即将有大战发生,想到这些李万忠心里就忍不住犯痒,恨不得插翅飞过去,杀个痛痛快快!
胡乱想着,睡意阵阵袭来,李万忠的眼皮越发沉重,他十分羡慕那些可以持金令牌行事的人,至今为止能够手持金令牌的人也屈指可数,只要是崔乾佑的部众莫敢不从。
陡然间,李万忠一骨碌起身,他忽然想到,那竖子手中也有崔乾佑亲送的金令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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