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一喝开,餐厅里也热闹起来,大家说说笑笑,酒喝得很惬意、很放松,气氛很浓郁。
朱辉煌喝了第一杯酒后,也许是刚才受到凌副部长冷落的原因,他有点郁郁寡欢,倒了第三杯酒后,只是象征性地喝了几口。他一直在看着白先起,倒不是关心他的酒量,而是看着他和凌副部长聊得火热,心里怪不是滋味。
直到这时,齐鸣轩才端着杯子,向凌副部长敬酒。在南江有些地方,敬酒其实是向别人敬,别人喝自己并不喝。但是在白水,敬酒的意义不一样,不仅仅要敬别人喝,自己也要陪着喝。凌副部长是做新闻媒体出身的,自然了解白水风俗,他看着齐鸣轩的杯子,呵呵笑道,“齐书记,你也别敬我了,我们两个一齐干一个!”
凌副部长这份诚挚,让齐鸣轩感动了,他刚才看凌副部长对朱辉煌的冷落,心里还有点忐忑,没想到,他对自己竟然有如此礼遇,心里不由地高兴坏了,他应一声“好,部长,我就和您干一个,”说着,一仰脖子,一口干了个杯底朝天。
“痛快!”凌部长端起酒杯,也一口干了。
齐鸣轩放下杯子后,朝凌副部长和白先起请示道,“凌部长、白书记,要不,我就代你们去给大家敬个酒?”
“好,这个提议好,齐书记,那就有劳你了,”齐鸣轩这一表现,让凌副部长立即对他有了好感,心想,这个齐鸣轩,果然是个周到、细致和善解领导心思的人。
白先起却关心道,齐书记,一桌一个,打个通关,也有六杯,这一杯酒一两五,六杯就是九两,加上你已经喝的两杯,就是一斤多白酒了,你的身体受得住吗?
齐鸣轩拍拍胸膛,说,受得住,没有受不住的!我的酒量,每到关键时刻就能充分地发挥出来。再说,这样的场合,总不能要凌部长和你白书记去敬大家啊,但不去敬大家,又会显示得我们这个东道主不够热诚,我想,就算拼了,我也得代你们去敬上大家一杯。
好,齐书记,果然是有气魄之人。凌副部长竟然情不自禁地叫了声好,并朝齐鸣轩竖起了大拇指。
朱辉煌坐在一边,看着这一幕,眼睛里都要喷出火来了。他心里忿然道,好你个齐鸣轩,平常没看到你怎么喝酒,怎么今天这么好的表现?他一时有点想不通,但心里很恼火。
朱辉煌自然是想不通的,因为他根本就不知道内情,但齐鸣轩却已经得到消息,知道凌副部长这次下来,带有浩天书记的一个秘密任务,对他和朱辉煌进行秘密考察。他对凌副部长是非常了解的,所以,在酒桌上,他绝对要好好表现一番,给凌副部长留下深刻印象。他之前就已经有了打算,宁肯喝完酒后去医院打点滴,也不能在凌副部长面前做孬种。
齐鸣轩端着杯子,在六个桌上轮流着敬了一遍,一个通关打下来,他的脸喝酒不仅不红,而且愈多愈白。大家一点都看不出他的酒意。一斤多白酒,换了谁恐怕早就倒下了。
在场的一些白水市的委、办、局等职能部门的一些头头脑脑,看到这情境,都在心里暗想:这齐书记深藏不露啊!难怪自己怎么也摸不清他的套路和心思?看来,这是个绝对的高手!而且是个善于隐藏自己的一顶一的高手。
不仅委、办、局的这些头头脑脑们这么想,在场的市委丁副书记、宣传部任部长、市长朱辉煌、副市长阳一平等人,也都是一愣一愣的。
“我真没想到啊,齐书记这么好的酒量?”白先起也感言道,“你来白水也一年多了,我怎么就没发现呢?好你个齐书记,隐藏得够深的啊!”
“白书记,并不是我刻意隐藏自己的酒量,其实,我真没什么酒量,”齐鸣轩知道,他这一通关敬下来,肯定把在座的官员都惊住了,忙为自己辩解道,“我是个性情中人,遇到事情高兴,就喝得多,遇到事情烦躁,沾酒就醉。今天这么好的气氛,我自然轻轻松松地放开了喝,这样,对我来说,酒便不是酒,而是水了。白书记,你不信,我还能陪凌部长喝个尽兴。”
齐鸣轩的话一说出来,让现场所有人都把目光聚焦在了他的身上。这些目光有的是熟悉的,有的是陌生的,熟悉的惊讶,陌生的敬佩。
“酒便不是酒,而是水了,这话说得好,说得妙!”凌副部长忍不住朝齐鸣轩喝了声彩,“我对中国的酒文化,也算是有点研究,但今天,齐书记的话,又让我受益匪浅啊!”
“凌部长,让你见笑了!”齐鸣轩谦恭道,“我曾经拜读过你的文章,您对中国酒文化的深厚参悟,你是第一人。”
“呵,齐书记,没想到,你也看过我那篇拙文,这可是几年前的事咯,你竟然还记得?”凌副部长对齐鸣轩的好感,立时又增进了一层。他心里的天枰,已经开始向齐鸣轩倾斜了。
然而,凌副部长不知道的是,他未来之前,齐鸣轩就做了很多功课,对他进行了全面了解。未雨绸缪,是齐鸣轩的行事准则,他从来不打无准备之仗。就如和朱辉煌的竞争:朱辉煌一直放在嘴上,大张旗鼓地搞动作,但他,却处处低调,从不张扬,什么事都放在心里,在暗中做。
齐鸣轩知道自己在白水根基浅,力量弱,即使他争取一些中间派,但与朱辉煌相比,也是势单力薄,根本不是一个重量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