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t; 冯古道一手抓住其中一块逆鳞,一手甩绸带,将它绕着羵虬的脖子一圈,变成一条缰绳抓在手里。
羵虬愤怒地咆哮着,身体拼命地甩动。
四周水花飞溅。
冰冷的水沫子砸在脸上,刺痛如针。
薛灵璧反手一剑,从上至下朝羵虬的脑袋刺去!
只听叮得一声,他感到手中的剑一滑,羵虬脑袋上只多了一道剑痕。
虽然没有刺进去,但是对羵虬来说,刚才那一剑的威力无异于当头一棒。
它彻底暴走了!
两只脚在潭底一蹬,脑袋往断魂花的方向甩去。
薛灵璧只觉手里一滑,羊角已经从掌中滑出,身体如石子一样被甩向断魂花。
他在半空中勉力提气,在落地之前猛然身姿一转,双脚从花瓣上踏过,稳稳地落在雪地上。
羵虬暂时摆脱了一个,立刻集中火力对付另一个,尤其那个还在将石块往他的逆鳞中塞!
它突然肚皮朝上,仰躺下去。
冯古道在他后仰时已知不好,奈何羵虬身体笨重归笨重,仰躺的动作却是半点都不慢。在他想跳出去的刹那,身体已经浸入冰冷的潭水中。
刹那涌向身体寒气在同一时间唤醒三尸针的毒性和脖子上的伤痛。
冯古道受内外夹击,差点昏厥过去。
他咬了咬牙,勉强蜷起双脚,朝羵虬不断下压的背脊上一蹬,借力让自己朝旁边滑了出去。
但是水中所借之力毕竟有限,他虽然躲开羵虬身体的压力,却没有躲开羵虬的利爪。他只觉得腰际一痛,红色的血水瞬间弥漫开来……
这一切都发生得太快。
等薛灵璧赶到潭水边时,只看到羵虬仰面朝天的白色大肚皮,以及缓缓从水下晕开来的红色。
援手有理(三)
几乎不假思索地,他将剑朝羵虬的肚皮掷去。也不管中了没有,他随手接下大氅,身体飞快地向潭水扑去。
但就在他的要投入水中的刹那,一只手从潭水中伸了出来……
薛灵璧一惊,硬生生将身体扭转,让双脚朝下在水面轻轻一点,倒掠回岸上。
那边。
剑尖斜斜划过肚皮,留下一条两尺长的大口子,跌进水中。
黑红的血水从它身体里喷溅出来,它吃痛地咆哮着,身体剧烈挣扎,使得刚刚游上来的冯古道差点又被掀下去。
幸好薛灵璧眼疾手快,一把握住他的手腕往上一拉。
冯古道踉跄着跌撞进他的怀里。脸色苍白如纸,发紫的嘴唇轻轻地哆嗦着,几乎连站都站不稳。湿漉漉的红绸封住了他的鼻息,让他几乎喘不过气。
薛灵璧伸手帮他将红绸拉开了点,然后半搂半扶地拖着他往后退。
羵虬在水里扑腾了会儿,终于重新站直,一双圆鼓鼓的眼睛瞪着薛灵璧和冯古道,瞳孔一涨一缩,闪烁着黄绿的光芒。
薛灵璧蹙着眉头掂量眼前形势,显然是大大不利于己方——冯古道深受重伤,他手中又丢了武器,而那精怪似乎还保留余力,再拖下去,只会让情况变得更加糟糕,还不如先回去,带起人马再来。
心里主意一定,他一把抱起冯古道就准备往来路奔去。
谁知他跑得快,羵虬的尾巴甩得更快!
薛灵璧看到地面出现庞大阴影,慌忙回头,竟然是羵虬的尾巴。
它的尾巴尾端似是被什么截断,少了半截,但是依然长达数尺。
薛灵璧急忙闪身避过。但是他避过了尾巴,却没有避过尾巴带着的电流。
只听吱得一声,冯古道已经抬手替他挡了过去。
饶是如此,薛灵璧还是感到身上一麻。
“去……山洞。”冯古道气若游丝。
薛灵璧不敢怠慢,在羵虬进行下一波攻击之前,身如闪电,双脚飞快地从断魂花上掠过,躬身躲进山洞内。
山洞干燥幽黑,大约十几尺深。
薛灵璧转头看洞口,羵虬似乎忌惮门口的断魂花,尾巴只敢在外围甩动,始终不敢靠近。
“你怎么知道它怕断魂花?”他将冯古道轻轻放下。
冯古道咳嗽一声,手捂着鼻子,粗重地喘息了半天,才道:“前任暗尊……说的。”
“你之前没说。”薛灵璧眼神一厉。
冯古道仰头靠着洞壁,浑身的冷意、腹内的刺痛、还有腰际和颈项的伤口让他的意识越来越模糊。但他仍强撑着一口气道:“他说,他们把它的尾巴断了……对付它轻而易举。所以我以为……”
薛灵璧面色微缓道:“但是它的尾巴显然只断了一小截。”想到这里,他对魔教的前任明尊暗尊更加没有好感。这么重要的事情竟然也含糊其辞。简直是拿自己徒弟的命开玩笑。
“他说的,是全断了……”冯古道眼皮慢慢耷拉下去,“他一向一言九鼎……”
薛灵璧看着他昏厥过去的脸,心中天人交战。
恨到极点时,他是真的想过将眼前之人亲手杀死的。也许这样就能断了他心中的念,治愈他心中的痛,将这个人彻彻底底地驱逐出脑海。
机会就在眼前。
自己无需做任何事,只要放任他,不管他,他就会死。
他就会死……
会死。
……
薛灵璧捂住胸口。那里隐隐传来的闷痛让他差点无法呼吸。
冯古道的气息微弱,几乎轻不可闻。
薛灵璧突然站起身,头也不回地冲了出去。
羵虬站在潭水里,眼睛一瞬不瞬地看着洞口,见薛灵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