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邓按着剑,昂首挺胸,雄赳赳地应诺,说道:“必不辱昔日之威,必不堕君侯之名。护军只管在军中陪从君侯,候我捷报就是!”
戏志才又道:“今我尚未出郡,董兵即来袭,我料其意,必是因闻我出兵,故先来试我军虚实。既是为我试我虚实,则其军必然谨慎,董军兵强,今来者又皆骑兵,若再谨慎,不易取也。以我之见,君趋前,见敌后,不必即率兵猛进,与之硬战,不妨先示弱於敌,则敌必骄,待其骄后,可诱其入伏,再以精卒击之,胜之不难也。”
关东联军数十万,连月按兵无人敢进,董卓部的兵士本多百战悍卒,目观此状,必早轻视联军,如果刘邓在接敌后再示弱於先,加上他带去的人马只有两千步卒,那么身为骑兵的董军肯定就会以为刘邓可欺,为取军功,十有八九就会如戏志才所说的“必骄”,骄兵必败。
刘邓以为然,点头称是。
戏志才又对刘邓说道:“君请附耳过来,我有一伏兵、诱敌之计,可告与君。”
刘邓附耳过去,听了戏志才之计,欣然欢喜,说道:“得校尉妙计,胜之易耳!”
别了戏志才,刘邓点齐兵马,遂乃率部先出,脱离了正在行军的主力部队,径往前迎敌。
此次首战,荀贞是决意要全歼来敌,漂漂亮亮取胜的,所以除了刘邓这两千人先发,待刘邓离开后,又点了乐进,命其带熟悉地况的本部四千郡兵亦立刻出发,为刘邓后援,又召来骑部的军司马张飞,令之统五百骑士也立刻出发,命他务必要赶在刘邓前绕到来敌的后边埋伏,以堵截这千人董骑的退路。
布置妥当,各路相继脱离主力,出发迎敌。
荀贞自带主力徐徐在后从之。
左右有文士此时赞道:“难怪将军先前只遣刘邓二千甲士先行,却原来是留了乐校尉、张司马的后手在此啊。”
荀贞一笑,没有解释乐进、张飞两路只是为全歼来敌,真正败敌的杀手锏其实是戏志才的诱敌、伏兵之计。——戏志才的此计是在荀贞召诸将到前就筹划好了,与荀贞商量过的。
行有十里余,闻得前头来报,刘邓部已与敌接。
董卓兵精,又皆骑士,实为强敌,虽有伏兵计在,荀贞也不知刘邓这一战胜负究竟会是如何,心存担忧,表面上却从容自若,笑对左右说道:“昔刘邓护我入阳城,以一当百,号为坐铁室,今疾击董兵,必不落昔日威名。”
再行两三里,又得前头军报,张飞带的骑兵虽然出营晚於刘邓,然而行速快,又有本地人为前导,已经绕到了来敌之后,堵截住了董卓兵的后路。
得了这道军报,荀贞心中大定。
即便刘邓失利,有了张飞在后堵截,这一支董兵也是插翅难飞了,等乐进部又或自己的主力到达,也足能将之尽数消灭,最多就是不如刘邓一战而胜那么好看罢了。
又前行不远,前头再有军报来到:“刘邓部失利兵溃。”
荀贞左右不少人闻言皆惊。
一个前些时投到荀贞帐下的颍川士人失色说道:“刘邓勇冠军中,实将军帐下之樊哙、灌婴也,虽是以步敌骑,而方接敌未及两刻钟,竟就落败?董卓之兵,强竟至斯?刘邓一败,乐校尉、张司马亦难胜也,将军请快派兵驰救吧!”
荀贞却是转顾戏志才,哈哈一笑。
却是刘邓果用戏志才之计,先示弱於敌,诱敌来攻。
只是,却不知此计能否得手?
因为,此计的最重要处却是后半截,是这伏兵之地,不知那董骑会否上当?会不会被诱入?
又行数里,再有前头军报来到:“敌轻兵而进,被刘邓诱至河边,刘邓先在河边布了伏兵,见敌骑到,鼓噪齐出,河畔泥泞,敌骑难行,为我伏兵所围。敌我正鏖战河边。”
荀贞、戏志才相顾而笑。
荀攸拍手喝彩,说道:“志才计成矣!董骑将败。”
荀彧、程嘉等人亦面现喜色。
余下诸多文士直到此时,才知了戏志才的伏兵之计。
兵家言战,首讲天时、地利、人和。现今尚在颍川郡内,荀贞人熟地熟,占了地利,又兵马众多,乃是以众击寡,且万众一心,再占了人和,两利在手,加上又还有戏志才这等谋士,有张飞、刘邓这等猛将,只要计策能够顺利地得到实施,取胜也是很快,也很容易的。
刘邓是中午前后出的兵,这时已经暮色将至了。
荀贞得了此报后,望了望天色,便即令军马停驻,遣骑通知后边的孙坚等部,今晚就在此地驻扎了,又传令叫各部开始扎营,预备晚饭。
左右文士见荀贞先前非常重视来敌,以至有亲自上阵与之交锋的打算,现下闻得前头交战正酣,却叫各部筑营安寨,一副不再去理会前边刘邓还在接战的架势,有不解其意的,乃问之。
荀贞答道:“敌已被阿邓所围,陷进了河边泥地,以阿邓之勇,纵不胜,亦不败也,文谦部四千颍川郡兵紧随在阿邓邓部后,现应已到,敌为泥地所困,又被阿邓所围,本已纷乱,见文谦兵至,旗帜如林,军卒遍野,势必惊惶,肯定会无心再战,夺路而逃,而翼德引五百骑兵蓄锐在其后,以我之逸击彼之散,此战已胜。”
有人说道:“刘军候部仅二千步卒,敌有千骑之众,则刘军候围住的定非敌骑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