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荀君呢?荀君他们呢?”
“看不到荀君。……,看见君卿和阿邓了!一个提着剑,一个两手拿着短戟,迎上了从堂外冲进来的沈家宗人。打起来了!打起来了!君卿往后退了一步,抓住了拿刀砍他的那人,……,嘿!”
“怎么了?”
“君卿用这人挡住了堂外射进来的一支弩箭。……,阿邓杀了两个人!他奔到了堂门口,将左手的铁戟掷了出去,唉哟,好像是击中了正在院里拿弩射箭的那个竖子!……,哎呀不好,有人在走廊上偷袭阿邓。……,哈,阿邓用右手戟挡住了这人的刀,一拳打在了他的脸上,又赶上去,捅穿了他的脑袋,啧啧,溅了一脸的血。阿邓杀出性子了,把这个偷袭的鼠子扔出了堂外,砸倒了两个沈家宗人。……,有三个人在围攻君卿。君卿真勇悍也!半步不退,压根不躲,胳膊上挨了一刀,宰了一个!又宰了一个!最后一个也被他刺死了。……,他也杀到堂门口了。”
宅外诸人听得心驰神动,分别握紧刀剑。程偃大叫:“荀君呢?荀君呢?”
“我看到荀君了!他一手提了两个脑袋,一手提着剑,从柱子后边走出来了。咦?噢!柱子后边露出了两只脚,荀君刚才大概是在和这人厮杀。”
程偃听到了荀贞的消息,心中大石落地,再次拔刀出鞘,叫道:“戏君,杀进去吧!”扭脸去找戏志才,却才发现适才一直纹立不动的戏志才已在调动人手,命一队人去点燃宅外的那些柴木堆;命树上、屋顶上的弓弩射手做好接应荀贞三人的准备;调了一队人,抱起大木,等火起后就开始撞门;又选了几个手脚敏捷的,令他们等一开始撞门就翻/墙入内。其它的则於夜色下列好队伍,只等宅门被破开,便就冲杀进去。
——程偃方才听得太投入了,要不是转脸这一看,竟不知戏志才已开始着手强攻。李博、宣康在戏志才的旁边。他的余光扫到了他俩,李博面色苍白,宣康死死地盯着宅门。
东边屋顶的那轻侠拉弓射箭,试图援助荀贞等人,却因角度不对,连射三箭,都被屋瓦、树枝挡住了。
西边较近处屋顶上的那个轻侠叫了起来:“中院的沈家奴仆、宾客一窝蜂地往后院去了!”一边叫,一边开弓射箭。他的位置不错,正监临着从中院、后院之间的开阔地,射了三箭,中了两人,再射时,那些人都已跑进后院了。
东边屋顶上的那个轻侠大声叫道:“我看见中院的那些宾客、奴仆了,都提刀拿剑!”
中院有二十多人,后院原本大概十几个人,也就是说,除掉被许仲、刘邓杀死的,后院现已聚集了近三十人。戏志才虽还保持着镇定的表情,却也不禁加快了语速,在四面火起后,简短地命令道:“爬墙、撞门!”
东边屋顶上的那个轻侠继续报告战况:“君卿和阿邓守在堂门口,十几个沈家的宗人、宾客、奴仆在往里攻。阿邓受伤了!大腿上中了一剑。……,荀君!荀君对君卿说了句话!……,荀君顶上了君卿的位置。……,君卿杀出去了,在往堂外冲,好家伙,连着刺伤了三个人,杀出了一条血路。杀出去了!”
程偃的注意力大半转到了沈家的宅门上,两只眼睛瞪得跟铜铃也似,一眨不眨,盯一眼那几个手脚利落的轻侠爬墙,又盯一眼那队抱着大木的轻侠撞门。“砰”、“砰”、“砰”!一下又一下,沉闷地撞门大响,似将夜色也都震动。眼见这门不是一下、两下能被撞开的,而攀援围墙的轻侠也才刚爬了一半。他牵忧荀贞,忍不住分神二用,问东边屋顶的轻侠:“君卿从堂门口冲出去干什么?是想护着荀君杀出来么?”
“不知道!……,君卿没有往院外冲,而是在向堂对面的树下冲。好多人来阻拦他。……,都被他杀散了。……,他冲到树下了!啊哟!我知道了,他定是奉荀君之命,去杀这些院中敌众的首领了。一个戴着高冠的锦衣人被他赶得绕树乱跑。竖子!竖子!无耻竖子!又有几个沈家人来阻拦君卿。……,君卿把剑投出去了!……,好!”
“怎么样?”
“那个高冠锦衣人被击中了!剑刺进了他的后背。他倒下了。君卿撵了上去,抽出了剑。又刺了他两剑。……,这高冠锦衣人弹腾了两下腿,不动了。死了!”
“院里的那些沈家人呢?”
“都呆住了。”
宅外的轻侠们听到此处,手脚不禁一停。宅外的火光燃亮了夜色,众人有的大喜,有的紧张,有的愣住,有的惊叹,有的回脸看戏志才、程偃等,有的仰首看说话的这个轻侠。举动、神情各不相同,相同的是:这一刻,他们都没有出声。里巷又一次地归入了沉寂。
夜色幽静,一阵大呼声从沈宅后院传出。这阵大呼远比上回的惊叫响亮,而且时间长,只是却很嘈杂纷乱,程偃等依旧没能听清。
程偃大叫问道:“沈家后院在叫什么?怎么了?发生什么事儿了?”
东边墙上的那个轻侠又惊又喜,叫道:“那些沈家的人都跪下去了!……,咦,又从院门外涌进来了一伙儿人。”
最靠近外院树上的那个轻侠叫道:“是铁官徒!铁官徒刚才离开前院,往后边去了!”
能看到中院的那个轻侠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