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话说的又快又毒,简直将骥远贬进尘埃里,也让一家人都反映不过来。雁姬虽然不溺爱孩子,可也从来不会说句重话的,今日说得这样难听,震住了他他拉家的所有人。懒得对着这些人,雁姬一甩帕子就走。她要做的事情还很多,没功夫陪他们煽情。
等雁姬的背影消失,他他拉老夫人才反应过来,她不敢置信地指着雁姬消失的方向,向努达海问道:“这……这是当额娘该说的话?你媳妇是怎么回事?骥远伤成这样,她不心疼就罢了,你听听她的那些话,那是人话么?还有,你倒是给我说说,骥远到底是怎么伤到的?”
几个人正在愣怔中,老老实实地就将骥远受伤的原因招了。老夫人一听就更怒了,她本就被雁姬气得不轻,这下找到宣泄口了,对着珞琳不依不饶地要动用家法。看到努达海为难的样子,新月看不下去了,她决定挺身而出,跪下为珞琳求情。
新月动之以情晓之以理的话语还没说完,克善派来的人正好赶来。杨得用亲自带着几个粗壮的宫女,身后还跟着两个御前侍卫。一眼看见跪在地上的新月格格,杨得用的脸也是一黑。自家爷也是个明白人,怎么就有个这么不着调的姐姐,这膝盖也太软了吧。
杨得用又扫了一眼他他拉府上的人,竟没一个人觉得被格格跪折寿么,就那么心安理得?格格向他们下跪,也没一个人拦着,他们就不怕皇家怪罪么?在宫中长大的杨得用觉得自己脑子有点不够用,还是赶紧离开好些。于是一挥手,身后的宫女上前强拉起新月就走。
“月牙儿……”努达海一惊,急忙想要追上去,去被杨得用带着侍卫拦住。杨得用冷笑一声,“努达海大人,世子爷寻格格有话说,请您止步,不要让咱家难做。另外,府上的规矩让咱家开眼界了,回宫之后咱家定会如实禀报给皇上、太后的,您就放心吧。”
新月被堵着嘴带进来的时候,克善正倚在软榻上,手里拿着本书翻阅。他也不理会不停挣扎的新月,慢悠悠地翻着手中书,直到看完之后才抬眼,甩手将书扔到新月脸上。书落到地下,露出封皮,这是一本孝经。克善轻咳一声,示意宫人将新月的嘴放开。
“克善,你做什么?我正在跟老夫人求情,你让人拖我回来干什么?你知不知道,因为我的关系,骥远的脚受了伤,珞琳要被请家法。快让她们放开我,我要去看看结果才放心啊。”嘴一获得自由,新月便大声喊道,身体挣扎得更加剧烈。
“你今天跟他们去骑马了?是不是玩得很开心?开心得都忘了你的阿玛、额娘、哥哥才死不到三个月?是不是还忘记了你有一个弟弟仍卧病在床?更忘记了你是一个未出阁的女人?行了,我懒得跟你说那么多,自个儿反省去吧。”克善疲惫地挥挥手,示意人把她带走。
当然,这并不是要放过新月的节奏。克善已经提前安排好了,宫女们将新月推进一间空荡荡的小黑屋,锁了门就不管了。不管里面有什么动静,不管新月是哭是求都没人搭理她,头一天更是连水都不给。第二天开始每天给一顿饭,一碗水,直关了五天才将人放出了。
被放出来的新月就有些神神叨叨的,怕光的老鼠一样怯怯的,看谁都有一种偷偷摸摸的感觉。克善也不管她,扔过去一套女四书,派人看着她抄写。他的病也好得差不多了,乾隆已经连着催他回宫了。克善也回了日子,正是八月初三。
☆、第053章 不是格格
自从在这个孩子身躯中醒来之后,克善就知道会有这么一天,只是没想到这一天来的这么快而已。这会儿,即便是待在端亲王府最靠后的院子里,也能听到外面沸反盈天的喊杀声。荆州民乱,终于到达它的最j□j了啊!
尽管外面已经乱成了一锅粥,整个端亲王府都快沦陷了,可这个小院子里却显得很安静。克善身边没有旁人,只有一个四十多岁的老仆在收拾一个包袱。收拾好之后,两人便默默地等着,等着端亲王做出最后的逃亡安排。
没有让他们等很久,端亲王府的总管屁滚尿流地跑进来,口中说着王爷要见三爷,手上已经抱起克善又冲出了院子。克善没有挣扎,任他抱着跑,反正也不用自己费力。老仆也不吭声,默默地背起包袱在后面跟着。
王府大厅里,正弥散着一股异常悲壮的气氛,几个大小女人崇拜而又悲伤的凝望着浑身浴血的端亲王。这个顶天立地的男人,这个慷慨英勇的男人,这个至情至性的男人,就是她们的夫君、阿玛啊!现在,这种危机的时刻,这里的女人们,都愿意跟他一起死。
总管抱着克善闯进来,也只是稍稍驱散了这种气氛而已。或者说,让这种悲壮的气氛更加的浓烈。克善觉得有些讽刺,在为祸乡里的时候,真的就想不到会有这么一天么?!
端亲王一把抢过克善,推到女儿新月的身边,口中说着托孤的话语,将自己最后的一儿一女托付给两个乳臭未干的小年轻。除了被托孤的克善,几乎所有的人都觉得他们在进行一件很神圣的事情,他们依依不舍,他们慷慨激昂,他们视死如归……
克善眼带好笑的看着这些人的表演,面上却呆呆的,仿佛被吓住了一样。直到端亲王掏出他的令箭和匕首的时候,才抢上前一步,将这两样东西抱进怀里。在端亲王和新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