忑的心情,又不靠着窗,战战兢兢地呆了几个小时,下了机,有点晕,买瓶水坐路旁边喝边休息,过了好久才缓过神来。
李潜清把西装盖在他身上,裹紧了,说:
“看累了就睡吧,十几个小时呢,饿了告诉我,中午都没怎么吃。”
于杰点点头,突然拉了他的手:
“你看,那里!”
李潜清顺着于杰手指的方向看过去,正值黄昏,太阳耀眼的光芒渐渐隐没,一点点埋进云层里,周身散发出柔和的光芒,机舱里也被照得昏黄。
捉住他的手,收过来放在唇边反复亲吻,李潜清又再次压好覆在他身上的西装,轻轻抱住他,一起看窗外风景。
下机的时候刚刚凌晨,李潜清早安排了人来接。更深露重,他不愿叫醒于杰,打算直接横抱在怀里坐上车。于杰睡得却不沉,微微一动就醒了,爬起来,看机上乘客纷纷下了舷梯,也站起来要走。李潜清知道这里人多,他必不肯给自己抱,只好上前一步,牵着他走下去。
李潜清吩咐司机把车开到酒店门口,也不登记,经理早在一边守着,看到人来了,快步走过来,领着他们上了顶层,安排妥当后已将近5点。
于杰被时差搞的晕头转向,在车上就开始迷迷糊糊了,进了房间,被扒了衣服就往被子里钻,很快就缩成一团,没了意识。
李潜清隔着被子抱着他,轻轻拍他的后背,间或低下头亲吻他,直觉得越来越窒息。
第64章小镇
于杰多年来早起的习惯,没多久就醒了,想翻个身,却被抱得更紧。
“怎么现在就醒了?不舒服?”低沉的声音从头顶绕过来,于杰微微摇了头,又慢慢闭上眼睛。
两个人中午起了床,洗漱一番,李潜清叫了午餐,菜色很清淡,于杰刚做了手术,总要忌口的。
“酒店里没有中餐,吃不吃得惯?”
于杰停下来,笑了笑:
“菜很好,你忘了我以前是做什么的。”
李潜清点点头,想了想说:
“今天晚上可以拆纱布了。下午我们在这附近逛逛,明天早点出去。”
这是个坐落在捷克南部波西米亚的小镇,人口少的惊人,他们走在小镇干净齐整的小道上,李潜清捉住于杰的手,放进自己的大衣口袋里,一路上紧紧相握。
古老的哥特式和巴洛克建筑林立,从墙上的斑驳看来,很有些年代。他们沿着马蹄形的宽阔河流漫步,天有点阴,昨天应该刚下过雨,路边的青草地上还微微有些湿润,于杰用力吸口气,又长长地呼出,不同于城市里被潜移默化着接受的各类混乱交杂的气味,这里的空气能让人联想到的只有湿湿的雨滴,大片青草地以及一眼见底的澄澈湖水。
他们站在河边,远远望着对岸久经堡。四周都是规模宏大的城堡建筑群,与河畔连成一片,哥特式建筑灰白的墙身映入河面,无风,全世界静谧,能看见的只有眼前古老的建筑和它置身水中的平静倒影,入目都是画,人都成了点缀。
沿着曲径通幽的小道继续前进,几条小街隐现,各类精致的小店呈现在街道两旁,李潜清扣紧于杰的手,十指交缠,街上无人,走走停停,伫立在橱窗边,看精巧别致的工艺品,倒也畅快。只是偶尔进了店里,于杰松了松手,却被李潜清握得更紧。两个人进了一家露天餐馆,李潜清一手翻着菜单,一手仍同他交握。虽然人少,于杰也不免羞赧,微微挣了一下,李潜清手上的菜单翻过一页,低着头笑了笑,交缠的那只手稍稍使力,于杰一个不稳,跌在他怀中,他扶着对方的腰,扣着他的手凑到唇边,吻了吻,才道:
“别闹了。”
于杰大窘,四下里看看,没什么人,只好转身坐直,那只手仍由着李潜清紧紧握着。
晚上散步回到酒店,这是由古老的贵族府邸改建的中世纪建筑,并不高,只有5层,但坐落在全镇地势最高的小山坡上,晚上开着窗,习习夜风吹进来,环绕全镇的蜿蜒河道就在脚下,星星点点的灯光微微照应着,远处是苍凉的古堡,朦胧中有种磅礴与安逸交杂的违和感。
李潜清走到窗边,双手搂住于杰的腰,他要回头,对方却把手慢慢触向他的脸,再向前一步,与他身体紧贴,慢慢关上窗,风被挡在外面,好像与世隔绝一般,顿时窗外的一切,星光、湖面、城堡,就连新鲜的空气,都变得相当遥远。
窗外是绝对的漆黑,被关上的窗成了一面镜子,屋内的一切瞬间全都映射上去,没有色彩,像黑白的胶片,一卷一卷收录下来,潺潺播放。
于杰看到李潜清把头埋在他的肩窝里,闭上眼睛深吸了一口气,手扣着他的腰,越来越紧,又慢慢凑过去,在他颈项处吻了吻。于杰怕痒,开始往前挪动,李潜清按住他,连着亲了好几口,才说:
“乖,别动,我给你拆纱布。”
李潜清把他头上的线去了,一圈一圈慢慢拆开,纱布从下巴开始,顺着嘴唇,鼻梁,眉毛,额头,慢慢绕出来。于杰在窗户玻璃上看到个不太清晰的投影,干干净净清清爽爽的一个人,眉眼分明,那道刻进血肉里去的伤疤,已经变成了一条细细小小的线纹,很淡很淡,但毕竟透着窗户看,并不清明。
他的手随着李潜清,慢慢抚上了自己的脸,原本因结痂而凹凸不平的地方,现在已经平整光滑,只是还有些小小的肿胀,时间原因,很快就会消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