饰如今的难堪与窘迫。等进了宫,我们有时间慢慢耗,看怎么把你的伪装,一层层扒下来。
他入宫是在一个雪后初晴的早上,阳光明媚,映在殿外皎皎白雪之上,明晃晃地耀人眼目。他一袭蓝衣,就在那片晶莹雪光之中,缓缓向我走来,那身宝蓝,在素白的背景之中,显得格外洁净纯澈。侍书的礼服,本就比较贴身,更显他身形单薄,仿佛随时会随风而去。他的脸色倒还好,没像想像中那么憔悴,苍白中微微透出红晕,神情举止淡然自若,仿佛这次入宫,和此前的无数次没什么不同。
我不由在心中冷笑一声,这个世上,若论演戏,恐怕没人能比得上他……随即,漫然收回视线,按照司仪官的唱喝,接受叩拜,一出千篇律的言辞,心中只觉不耐,不由开始走神,琢磨起会儿怎么好好收拾他……终于,仪式完毕,他冰凉的手,放到我的掌心之中,才随意扫了他一眼,然后,不由一笑,低低问道,“怎么,化过妆?哪个出的好主意?本来姿色就一般,这一下简直像个妖怪!”其实,他脸上的妆并不明显,大概是为他梳洗的内侍,觉得他脸色太差,所以稍稍用了点儿粉和胭脂,只是,我久历风月,站得近,一下就看出来。
他却只是低垂了眼,恍若不闻。
我冷哼了声,不再理他。
本来仪式完毕,他还要到各处行礼问安,却被我一句话拦住,“该死的不该死的都死光了,问谁的安?……回宫!”
我把他安排在紫瀛宫,那是在一座孤悬湖中的小岛之上,仅有曲桥与陆上相连。四围是水,他想逃也难,虽然现在冷,水已结冰,但广阔的冰面上,无遮无掩,纵使他逃了出去,也会一眼就被发现。
由于四周空旷,已刮风,这里格外的冷,所以平日只做消暑之用。如今宫中各殿,地龙都烧足,才勉强有暖意。
一路之上,我只匆匆而行,没看过他一眼。他则无声无息,跟在一步之后。一直进寝殿,才停住了脚步,唤过一旁的宫人,我吩咐道,“给你们主子洗把脸,把那些烂七八糟的东西都洗干净!”
宫人闻言,慌慌张张地端盆拿帕,服侍他一遍遍地洗脸,我则坐在一旁,静静的看着。直到他脸颊被擦洗得微微发红,我才淡淡说了句,“够了”,然后挥退所有下人。
他此时静静立在一旁,低垂着眼,如常的死样活气。一张脸已经露出本来的肤色,就是浅浅的蜜色,暗淡无光,眼圈微微发青,嘴唇全无血色,若不是刚刚洗脸洗得两颊略略泛红,就更加憔悴不堪。
我故作嫌恶状道,“又老又丑,真真让人倒胃口……若想多活两日,以后就让人好好给养护调理一下,听到了吗?”
他轻轻抿抿唇,随即淡淡应了声是。
我看着他,停了片刻,突然开口道,“还愣着干什么,脱衣服吧。”
他骤然抬头,望向我。
我也看着他,蹙眉道,“怎么了,还要朕服侍你不成?”
他紧紧盯了半晌,然后,一下收回视线,木立片刻,竟真的抬起手,开始解自己的衣服。
而我,就坐在那里,冷冷的看着。
他的动作一如既往地平静从容,可惜,屋内日光太亮,我们离得又很近,所以,我注意到,他的手指一直在轻轻的颤抖着……很难堪是不是?难堪到以他的自制力,都不能控制手指的轻颤……
我没出一声,这一刻,我终于明白,为什么有个词叫痛快,此刻,我的心中就是样,又是疼痛,又是畅快……我知道,现在的状态很不对,可是,却又控制不住地想继续下去,即使,我痛得心如刀剜,却仍是坐在里,一眼不错地,将他的难堪,他的狼狈,细细收起,慢慢品味,仿佛,将自己最珍惜的东西,撕碎,烧掉,看着一切,成为飞灰,随风飘散……
衣服,一件件剥落,恍如一场酷刑,在缓慢地执行,折磨着他,也折磨着我……可是,他的手始终未停,而我,也始终未发一言……最后,他在犹豫片刻之后,褪下最后一件中衣……终于,他宛如婴儿般,赤裸无助地,暴露在一室阳光之中。
就见他清瘦的身体之上,鞭痕尚未完全愈合,一条条红痕,纵横交错,遍布在他蜜色的肌肤之上,竟有种凄艳的美。而在这一刻,他脸上面具,也终于有了裂痕,不再是一派平静,而是微微侧过脸,紧紧闭着眼,蹙着眉,唇抿得死紧,同时胸膛急速地起伏着……见此情景,我心中的痛感和快感起升到极至,yù_wàng竟随之而生,不禁站起身,缓缓向他走去。
他闻声骤然睁眼,不自觉地向后退了一步。
我脚步略顿,皱皱眉,却于同时发现,从他的两腿之间,隐约可见条红色的丝绦垂在身后。我一笑,低低道,“转过身……”
他僵了一下,不过,没等第二句,已经转过身……果然,一条细巧的朱红丝绦,串着福字结,从他臀间的密穴之中垂下,直到大腿。
我扑嗤笑道,“怎么,长尾巴了?”接着,伸出手,抓住丝绦,轻轻拽下。
只听他猛吸了口气,整个人都僵住。
其实,我自然知道,那是什么……承欢之事,男子不同于女子,如果事先没有充分的准备,很易受伤,可是,这种事情总不好让皇帝亲自来做,所以,一般都是在侍书入宫前,由服侍的内侍作些准备。譬如清洁,润滑,还有扩张……不过,因为觉得这种事,实在有些让人难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