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凌拍一拍手道“爱妃笑话,瞧朕欢喜过头了。”
我含笑提醒道“皇上别欢喜得忘了,嫔妃怀有子嗣,该在“彤史”上好好注上一笔才是呢,这可是要紧的事。”
玄凌拉我的手笑道“多亏皇贵妃这位贤内助提醒,这是自然的。叫李长取“彤史”来,朕也看一看,是那一日宠幸的汪良娣。”
不过一炷香功夫,李长捧了“彤史”来,玄凌喜滋滋道“朕亲自来添这一笔。”
我冷眼瞧着他欢喜的神情,便也陪着微笑。
只见玄凌飞快翻了几页,手势越来越凝滞,几乎要僵在了那里,心里霎时雪亮透敞,果然他的神情渐渐冷寂下去,冷寂到和方才一样了,一个字一个字问向新封的史顺仪道:“你说——她怀了多久的身孕?”
史顺仪见玄凌骤然变色,尚不明白是怎么一回事,那笑容僵在唇边,只得带了喜悦的声音道“回禀皇上,汪良娣有孕三个月了。”
“三个月?”玄凌的声音中似包含了万军雷霆之怒,“哗啦”一声把“彤史”劈头盖脸砸到史顺仪脸上,喝道“你说她怀孕三月,可是朕足足有四个月不曾召幸她了!你说!她这孩子是从哪里来的?”
长远的天际深处传来轰隆的雷声,寒凉的雨水从?间哗哗抽落,似无数把利刀直c大地之腹,仿佛也在宣泄着无尽的愤恨,无尽的帝王之怒。
我唇角的笑意越来越浓,适可而止地化作一声惊呼“皇上……”
玄凌铁青到失去人色的脸上泛起凄厉的酡红,似一点如血欲泣的残阳可怖。我从未见过他这样可惊可怖的神情,李长吓得跪在地上磕头如捣蒜,玄凌迅疾披衣泣身,疾冲向前一个耳光扫到史顺仪光滑的颊上,史顺仪的脸立即肿胀出血,她吓得瑟瑟发抖如狂风中一片枯叶,连哭也不敢了。
玄凌冲到长窗下,蓄力推开窗盾,眼光如同要杀人一般凌厉狠辣,几乎要喷出火来,燃尽这天地间倾盆而下的大雨。
我忙不迭冲到他身前,一把拽住他的寝衣一角跪下哭诉道“皇上千万珍重龙体,可不能这样淋雨啊!”
大雨从窗间灌落,有清冷而萧疏的意味,和我的头脑一样冷静而清醒,我且哭且诉,史顺仪早已被这突然地变故吓得呆在了那里呆若木j,李长慌忙膝行上前道“皇上别为了一介女子伤了身体,那个汪氏要杀要剐皇上做主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