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仁帝因为服食秘药,这时候几乎是完全听从海公公的意思办事的。
他一听有这么严重的隐患存在,马上叫内阁,六部拟旨,召回司马昶,换其他人去领军打北夷。
但这一旨意遭到文武百官强烈反对,就算再不会打仗的文人也知道临阵换将这一大忌,绝不可取。
俺答部族是分裂了,但整个北夷还是一块硬烙饼,不熟悉北疆时局的将领是无法应对这样的局面的。而且,现在把司马昶换掉,换上新将,就是给北夷喘息的机会,好时机稍纵即逝,那魏国就失去一次歼灭宿敌的好大良机。
兵部上书,不能换将十条,朝野轮番拜读,掀起一波京师纸贵的大风潮。
魏仁帝坚持要换人,他指派最信任的夏侯雍出马。
人选确实好,夏侯雍熟悉北夷人作战风格,又常年驻守北疆,派他去打没了老虎牙的北夷铁骑,那就跟拿屠龙刀切萝卜一样简单轻松。
内阁三位辅宰,六个文武辅政,以及一大票富有影响力的官僚,坚定地驳回新皇帝的意志。
魏仁帝光火,一定要个理由。
没人愿意搭理皇帝,后来还是他以前的谋臣,次辅裴少俊回了句:现在不是存私心争权利的时候,等把北夷灭了,夏侯雍他们想怎么跟海世子折腾,大家都没意见。
老臣们端着架子,说皇帝太年轻,为了祖宗留下来的江山社稷绵源流长,还是先回宫里学习先帝爷的起居注。总之,一句话,先拿下北夷,其他事另说。
朝中大臣对新帝如此不感冒,实在是因为这个新帝做事太出格了。
大行皇帝新丧,尸骨都没装佥,他就躲在后宫跟他父皇的女人鬼混,别以为那些老臣看不出来他骨子里是什么东西,俗话说得好,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
还有一句叫没有不偷腥的猫,新皇帝要找女人缓解压力,大家也不会不近人情地不让他找。问题是这人天天嗑药不理政事只管和后宫女人鬼混,真是比景帝更混账千百倍。景帝好歹有脑子有谋算有帝王之风,这个仁帝根本就是扶不上墙的烂浆糊。
大权旁落一点都不稀奇,魏仁帝使劲朝野与六部众臣,心里存气,正想动用他的帝王特权,暗中命令密厂卫干掉那些硬骨头,这药劲上来了。
魏仁帝狂打哈欠,他困了,有事明儿再说。
海公公、夏侯雍没得到自己想要的结果,又出新招。
当年,景帝不就曾派谢天放那个扶桑间谍出买军情给北夷,整死了郦山侯府顾氏一族;现在,他们来个依葫芦画瓢,也找人把司马昶的用兵计划送经北夷,再北疆境内的朝庭驻军,前后夹击海世子,来个关门打狗,这不就万无一失了。
夏侯雍有路子,海公公有人,双方收整一番,未几,带着雇佣军最新军情的人马秘密潜入北夷驻地。
却说自从俺答部分裂,北夷军中又少像然赤,羊直这样指挥名将,众人发现这战打起来特别地吃力。罕东都真波不止一次地表示让贤,认为自己无才无能带领大家打胜仗。
他的追随者们就说,千万不要妄自菲薄,您这样已经了不起了。
因为真波王子上战场以来,就没打输过,而且,每次都是只差一点点就能灭掉魏军。虽然北夷的伤亡损失严重了一点,但是,打仗嘛,哪有不死人的,不输就好。
罕东都真波就这么一直地呆在那个位置上,北夷的三十万大军像隔夜的发糕,慢慢地萎缩瘪小,最后,剩下七万八千人马。
在战略性和谈与决一死战的选择之间,夏侯雍海公公的谍报送到北夷军中。
夷人脸上立即笑开了花,这魏国内斗真是斗得太是时候了。他们讲言道,王子,就在这条路上设伏,掐断他们的补给,包抄干掉魏军。
罕东都真波向来都是个君子,耻于用这种y谋手段,他劝说大家放弃这个计划,没准是魏狗布置的一个陷阱。
尝过景帝灭顾家甜头的夷将们大笑,魏国人有这么个毛病,如果不是为了陷害某个将军,高傲的魏人是绝不会和低贱的夷人打交道的。
基于对这种心态的分析,以及那位海世子来北地率军打仗的大背景剖析,这份告密信绝对是真的。
罕东都真波还是犹豫,不怕一万只怕万一。
这要反水了,可是要搭上北夷所有人的性命。众人听出来了,这位王子是担心大家的生死,而不是战事输赢;大家异常感动,说万万不会如此,这边已经承受不起更大的损失,不如放手一搏。
在众人再三劝说下,真波王子决定采纳魏人送来的情报,截击魏军。
仁帝二年一夏,北夷重骑横贯督长鸣草原,阻截运输粮草的魏军。双方一交上火,魏军这边的领兵高氏兄弟暗叫,坏了。
此时已来不及跟北夷通气赶紧离开这地方,你们中计了。
高氏兄弟为保全自己这部分军团的核心力量,只能拼命地和北夷重骑打。
草原外面一圈,写着大大的海字风旗高高飘舞,在日落的时候,捡个现在便宜,没费多少气力,干掉了北夷仅剩的六万精税。
至此,北夷三十万大军全部葬送于蒙汉边境长鸣草原上。
这到底是谁造成的杯具,眼明者自知。
尸骨漫漫的草原上,窦鱼龙等将士找不到真波王子的尸首,大为惊奇,他们分明瞧见司马昶一枪毙那厮。
司马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