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捺此时己经彻底为儿子担心起来!果然,还是让她听到了她最不想听到的————“爸爸,————是我没照顾好可娃,是我辜负了她,————我这辈子都陪着她,————等有天我到了那边,一定找到她,————告诉她,我用自己余下的生命弥补过去我对她的——不好————她还会不会要我,还会不会要我————”
语无伦次,小宇完全仿佛沉浸在白己的世界里哭得肝肠寸断!这确实是他的心声啊,面前,是可娃在这个世上最亲的人,这四十多天来,一直的压抑,一直的惊惶,一直的无助————一见到朱源,彻底崩溃了!
是的,周晓宇已经彻底陷入一种不可自拔的对可娃的愧疚与痴恋里,这四十
多个日日夜夜里,小宇无时无刻不反复磨折的想象:如果可娃还在————饭桌上,会想,如果可娃还在————书房里,会想,如果可娃还在————夕阳落幕时,会想,如果可娃还在————这一切的一切幸福想象,只会更加加重痛彻心扉的疼痛感,心里的一块疤就这样在反复磨折中烙印下了,一碰就疼,一挖就流血,怎么可能好,怎么可能!
不要不相信情感上受到一贯宠爱的人就不会被伤害,只要一旦他诚心诚意的付出过,哪怕是一丝一毫,他那再娇惯的心都会变脆弱!周晓宇就是如此。
小宇的哭声疼坏了罗捺,同时,也疼透了朱源!
女婿跪在身前,声声“可娃”,声声“对不起”,这让朱源哀从骨子里来:我闺女没享着福啊,这么年轻,这么年轻————出嫁才几年,————想到她从小到大都在自己身边,————可娃是三个孩子里唯一从来没有离开过自己的————她最像我,最像我————“可娃,可娃,”朱源这下又哭到不行,朱可晓朱可芽一看这阵势,真真头疼,却丝毫不同情周晓宇!周晓宇后来就算对他们姐再好再宝贝,以前的伤害————这雨妖精都是记仇记得深的人,就一点儿“不好”都够他们记一辈子,何况,他们姐嫁过去头几年————周晓宇永远别想入他们的眼!
“爸,爸,您别再哭了,您这样,要是姐看见了她会好受吗?”可芽哭着扶着她爸,她哭那是真心疼她爸呢!
“姐夫,你也别这样了,你要保重身休,爸爸也不能再————”可晓一边扶着他爸一边“善意”地规劝还在地上跪着痛哭的周晓宇,这时,罗捺、首长身边的工作人员也都上来扶起周晓宇,“就是,小宇,再别这样了,你说那些傻话不是让可娃爸爸更伤心?来,快起来,快起来,别哭了,————”罗捺赶紧扶住周晓宇,“傻话”两个字不经意加重了下,可不是傻话?哪真能一辈子都险进去?!
周晓宇这时也听话地被扶起,他是见到朱源哭的难受,怕真伤到老人家的身体。
心里却实打实地真下着决心,刚才在朱源面前说的话一句不假!再也没女人能和自己过一辈子了,就可娃,就可娃————想着想着,眼泪又不住淌下来————罗捺当时是不知道周晓宇的心思啊,只期盼儿子这只是一时伤透心迷了魂,却不想————后来真正有越来越多的人羡慕他们家有这样一个“人中之龙”的儿子,行事圆滑精细,却也内敛持重,不似一般高干子弟轻浮不羁。大气豪爽,有时又温润如玉,——这样一个极品,感情生活却专一痴情,听说只为亡妻守身守心————你说,如此脱胎换骨般的一个男人怎能不得到更多人的向往?可惜,罗捺还是伤透了心,小宇的一辈子注定守着心伤孤独一生吗————咳,孽缘,孽缘哇,一个朱可娃生生让一个周晓宇“破茧成蝶”,修得圆满!却也像掏空了人家一辈子的真情,在里面种了个疤,你说,一个“孽”字,谁又说得淸道得明?
究竟谁在造这尘世无理之孽,————同样,无理无寻呐!
大悲咒,通天撤地,鬼神俱敬!
近百和尚一起吟诵,响彻宝雄,空灵悠扬的乐调让人心静如水,心中宛如白莲盛开。不过,也会让伤心的人更加心伤,可晓可芽一看老爸这实在不是办法,跟周家打过招呼称爸爸身体状况实在不好,又诚心安慰了首长和罗捺————这个安慰确实诚心,毕竟,冤有头债有主,周晓宇对咱姐不地道,两个老人家对她还是极好的。再说,这一别,怕是老死不相往来了,还是希望两老放宽了心,就指望他们家周晓宇再找个称他们心的媳妇,从此,也就桥走桥路,陆走陆路咯!
扶着老爸上了车,可晓开车,可芽扶着她爸坐在后面。车一启动。出了古德寺,绕出车阵,上了快行线,可芽就迫不及待告诉她爸爸了,“爸,爸,快别哭了,姐还好好地,她没死,没死!”
朱源还在哭,象没听见的,不过,就算听见了,哪得信啊,还以为是小闺女宽慰自己呢,“爸,真的,姐没死,人好好在法国呢,闹闹也在,哎呀,你咋不信我呢,可晓!”
可芽着急喊了声可晓,可晓“吱”一声把车靠边停了下来,回过头,非常无奈,“爸,我们不是安慰你,姐真的没死,人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