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了后,白雪岚已经不在房里了。
这是常有的事,宣怀风也不在意,径直漱口刷牙。
小飞燕一边给他递牙粉,一边很兴奋地和他说:「宣副官,我姊姊给我打电话了。」
宣怀风愣了一下,才明白她说的是梨花。
这小姑娘可算是孑然一身,能找到一个疼她的姊姊,也难怪她高兴。
宣怀风问:「妳姊姊给妳打电话,都说什么了?」
小飞燕说:「不就是说我们结拜姊妹,要做一个仪式,请一桌席面吗?姊姊问我什么时候合适。我哪知道这些,就来问问您。」
宣怀风把热热的拧得半干的白毛巾,在脸庞上舒服地擦着,一边说:「这是妳们的事,问我做什么?妳们该自己做主。」
小飞燕问:「我姊姊请席面,您赏不赏脸?」
宣怀风说:「我要是有空,一定去的。」
小飞燕喜道:「呀!真谢谢您。那您可以做我们结拜的见证人了。我要把这好消息告诉姊姊才行。」
便乐得转身出去了。
不一会,小飞燕脚步轻灵地小跑着回来,笑着问:「宣副官,我姊姊说,择日不如撞日。今晚就请您吃席面,好不好?」
宣怀风略想想,觉得时间上还是可以满足的,便说:「悉听尊便。」
小飞燕很欢喜,见宣怀风用过了牙刷牙粉,要放下来,连忙双手接了过去,又再倒了一玻璃杯温开水递给他,小声说:「还有一件事,我想请您帮忙呢。」
宣怀风问:「什么事?」
小飞燕说:「我姊姊说了,席面的钱,她无论如何是要出的,又不许我和她凑份子。我这个做妹妹的,什么都不做,怎么好意思?我想,这个大日子,也要给我姊姊买一件礼物,做一个纪念才好。」
宣怀风说:「妳有这个想法,很好啊。她收到妳的礼物,一定会很高兴。不过妳想请我帮妳什么忙?帮女孩子买礼物,这我可是做不了参谋的。」
小飞燕笑着瞥他一眼,说:「您啊,真是不知道做下人的难处呢。我在这才做了多久,身上没一个钱,想和账房提前支一点薪金,可不是要您帮我说一声吗?」
宣怀风恍然大悟,笑道:「原来是这样。这个忙我能帮。妳要是缺钱,我这里有,先给妳拿去吧。」
小飞燕说:「不行,我给自己姊姊买礼物,怎么能用别人的钱?非我自己的工钱不可,这才是心意。」
宣怀风听她语气坚定,知道她是不肯要自己私下给钱的,便找了纸笔来,写了一句话,给小飞燕说:「妳把这个拿着,等一下去账房找黄先生,他会把妳这个月的薪金预支给妳的。妳会不会写自己的名字?」
小飞燕说:「名字还是会写的。」
宣怀风说:「那就行了。到时候妳签个名字,表示妳已经把这个月的薪金提前领了,那就完成了。」
小飞燕拿了他写的纸条,很是感激,说:「宣副官,谢谢您。」
宣怀风朝她很和蔼地笑笑,打发她去做别的,自己便到小饭厅里吃早餐。
早餐吃到一半,宣怀风正拿着筷子,挟碟子里剩下的一小片酱黄瓜,打算混着白粥吃,猛一抬头,看见白雪岚神秘的笑脸在对面隔窗里冒出来,对他说:「好好坐着,先别动。」
便看见什么闪了闪,似乎又有什么响声。
接着听见白雪岚说:「行了。」
宣怀风没了吃饭的心思,放了碗筷,走到外头,看见白雪岚捧着一个照相匣子,就站在对转角。
他走过去说:「还以为你干什么,这样神秘兮兮。嗯?怎么忽然弄了这个来?」
伸手轻轻敲了敲照相匣子。
白雪岚说:「一个下属送来的,这家伙倒懂孝敬,我正想买一个来用呢,以后该当对他提拔提拔。来,站到那边去,我帮你照一张。」
说着又捧起照相匣子,把一只眼睛瞇着贴到匣子上去,举起一只手给宣怀风打信号。
宣怀风说:「我还穿着睡衣,有什么好照的?」
白雪岚还是一个劲地给他打手势,要他站到走廊转角去,嘴里说:「你穿着睡衣,有风情极了,我照一张,以后藏我的钱夹子里。」
宣怀风听他这样说,更不肯照,反而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原本因为热,睡衣最上面的一颗钮扣是解开的,露出一截雪白的脖子,现在立即把那颗钮扣都扣上了,罩得严严实实。
白雪岚把头抬起来,吐着气说:「你这么扭扭捏捏的干什么?」
宣怀风说:「我不是外面那些时髦小姐,可不当fēng_liú照主角。你这样不正经地胡闹,既浪费时间,又浪费东西,我是不配合的。」
白雪岚把肩膀耸了一下,说:「你这正经模样,就叫人又爱又恨。好罢,你去换了衣服来,我们好好照几张。以后集成一个相册,老了坐一起翻翻,那才有趣。」
宣怀风微笑着说:「虽然是罗曼蒂克的想法,不过你又怎么知道我非配合不可?」
白雪岚便也笑了,问:「你不和我罗曼蒂克,还能和谁罗曼蒂克?」
表现出很笃定的自信态度。
宣怀风见这是小饭厅前,来往的听差很多,便没有说话,只是唇角微微向上扬着,把下巴往回去的方向一抬,做了个示意,就转身慢慢地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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