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古既然已经决定这次站在我这边,我心中便定了。虽然是意料中的事,但其实我打从决定这么做时心中便是惶恐的,毕竟我可是来抄皇帝亲外公的家,这么一来,我和外戚可再无回旋余地了!后来邵青这样持重的人居然不阻止我,还愿意无条件支持,我便咬咬牙上了,其实,内里还是虚,我以前接过最大的case也不能同这个比的。
清流态度鲜明,李大的脸色就有些白,古韵直又说:“李公呢?此事须得要李公亲自出面,怕世侄做不得主。”
李大说:“家父去处理京郊地产田庄,不刻便回。”
古韵直说:“既如此,我们便等等他。”
他也不肯应李大之邀进府里,也不请我或是罗蒙放了李二和那些御林军,只往那里一站,倒成了和我一块儿来债的了。
我看得心中暗笑,此时刘春溪和罗蒙才去正式见礼,古韵直目光往锦梓面上一扫,说:“原来姚贤侄也在此处,不知近日可好?”
锦梓冷淡地说:“托福。”
古韵直又说:“贤侄今年也十七岁了,该当出仕,报效国家。”
锦梓更加冷地说:“在下如今不过是张大人府上下奴,苟全性命而已,谈得上什么出仕?”
古韵直望着我说:“张学士应当不会阻止少年人报效家国之心。”
我伸手挽住锦梓,但笑不语。古韵直自负理学家,看不惯我们这放逸模样,皱眉避开眼神,他后面的那帮人却窃窃私语,看着锦梓的目光或不屑或怜悯或痛心,锦梓始终脸上淡淡的,似是不把他们放在眼里。
我早被熏得受不住,便叫人来捆李二,李大还没开口,薛驸马倒先求情:“青莲兄弟,李二哥只怕方才是急红了眼,你就不要计较了。”
我玩味的看着薛咏覆,薛家的家规大概和瑞士差不多,永远中立,四面讨好,谁都不得罪。薛咏赋看似心思简单,其实做得极好,要是在现代,一定可以做国际红十字会的高层,可叹他妹妹薛咏瑶看似聪明,却自负正义,整天和清流的人搅和。
不过,说不定薛家这一代的策略就是薛咏覆和我交好,薛咏瑶则亲近清流也难说。
我笑道:“也罢,看在薛大哥面子上。”
我亲手动手去把锦梓的剑尖拿开,锦梓收剑极快,我即将触及剑刃时,光华一闪,剑已归鞘。
我对李二笑道:“李二公子,得罪了。”
李二哼了一声,绷着腿走回他大哥那里,说了几句话,回内室更衣去了。
又等了一会儿,古韵直叫罗蒙先带兵走,罗蒙说即刻就走,却不动,叫御林军走,御林军也阳奉y违,那么维持平衡的禁军当然也不能走,一万多人堵在这里,人头攒动,不知道的还以为是超女演唱会呢!
古韵直连碰钉子,气闷之下,叫了刘春溪去看欠款名单去了。薛驸马有一搭没一搭地同我话家常,但锦梓在旁边,他总是不大自在,别别扭扭的。
一直等了大半个时辰李闵国才露面,李大跟他嚼了会儿耳根,李老头走在我面前,说:“同殿为官,为了这些身外的阿堵物,竟人致斯!”
我一派平静,拱手说:“不敢,青莲不过职责在身,不得不然耳。”
李老头“嘿嘿”冷笑了两声,叫来家人,托着一个盒子,里面放着几十张银票,李闵国说:“这是老夫变卖田产,七拼八凑所得,共是二十五万两,请张大人古大人查收。余款待我将几处宅子卖了,三日内缴清。”
李老头言辞激愤,老古终究自小受的教育就是不能斤斤计较于黄白之物,不禁面上有些讪讪。我却暗自冷笑,本来欠债还钱天经地义,弄得倒似是他成了窦娥似的,真是岂有此理。不过事情至此我也算是完胜,当然不便人到底,所以也没嘲讽他。我朝刘春溪抬了抬下巴,他便上前接过了银票。
“打扰了。望李大人言而有信。”我朝李闵国微笑地拱拱手,老头哼了一声。
于是我们便各自带人撤退。
罗蒙有点不放心,想把人马留一半在我家护卫。我已经和外戚正式翻脸,他大概怕李老头一怒之下,不管三七二十一先派御林军冲过来杀了我再说。
锦梓说不必,以李老头的性格,虽然翻脸,也不会轻易正面冲突,若想杀我,只会派刺客,不会派军队。
不过最终罗蒙还是留了五百人,住满我家客房下房柴房,住不下的便在花园里扎营,弄得乱七八糟,我头疼不已。
罗蒙告辞走了,此人今天的表现让我刮目相看,什么命令都面不改色,又谨慎聪明,对邵青的忠心已经到了当年冒顿鸣镝练军弑父的要求,假以时日,邵青若想要宫弑君,只怕此人连眉头都不会皱就动手吧?
消停之后,也已近晚,我挽住锦梓袖子,对他笑道:“锦梓,我们许久不曾一起用晚膳了。”
想不到锦梓居然甩开我的手,冷淡地说:“我答应锦枫陪他吃晚饭,大人自个儿用餐吧。”
我目瞪口呆看着他,心中一阵气苦:这家伙居然,居然同我摆谱?
郁闷的一天
锦梓既然不给我面子,我也不便主动提出让他搬回来住夜里保护我,幸而邵青那五百精兵也不是吃干饭的,已经安排了严密的夜间巡逻。老田把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