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我的觉儿也醒了,你的事还是和我说吧,你不用耽心会把我变坏,好人变不了坏人。找熟人有找熟人的麻烦,有些事情你也不想让他们知道吧。你是谁呀?我不认识你,除了你叫什么,我什么都不知道。还是这样比较好。”
“也好。我和那个人很久,从来没出过事。他是一个很小心的人,狡兔三窟,他有六窟。我从来不用督促他,他自己就有三重避孕手段,真象你说的,他的小心给我种感觉,好象我那么敏感,他看我一眼,我就能怀上似的。而且我们次数也不多,他很爱惜身体,不抽烟不喝酒,做之前要喝汤喝药,之后要打坐,弄得神神鬼鬼的。”
“一滴精,十滴血。干一次跟义务献次血似的。”
“别开我玩笑了,我烦着呢。总之,日子长了,我没有任何警惕了。昨天,他打电话来,说他升处长了。是个很好的位置,官听起来可能不大,但是有很多实权。他盼这个位置盼了很久了。被他惦记,不是什么好事。他当副处长的时候,有一阵子,我觉得他雇人杀了那个处长的心都有了。”
“我怎么听着,觉着你一直和一个j臣混在一起。”
“可能吧。人在江湖,说这些,你可能还不明白。我其实不该和你说这么多,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觉得你很亲切,可能你不是什么好人。”
“姐姐,说什么呐。”
“反正我和他呆了很久,一点没担心会出什么事。和他呆的好处就是,所有的心,他都担着,加倍担着。但是,昨天,他来我那儿的时候,已经喝多了。一嘴酒气,酒就顶在嗓子下面,打个嗝就能泛出来,他一个劲儿嚷嚷,说他没醉。我从来没见过他喝醉过。他喝一口酒就上脸,但是喝一斤白酒都不会倒。他靠这点,蒙过好些人,先说喝不了酒,过敏,等别人喝差不多了,他就开始灌该灌的人。昨天他肯定醉了,他骂天骂地骂自己,觉得自己这辈子过得委屈,说要干件出格的事,然后就把自己的裤子脱了。他接着骂自己委屈,说他真心喜欢我,三年来第一次。”
“那不挺好的吗?正好收了他,找个实权处长当老公也不错呀。你干烦了还可以金盆洗手,退出江湖。反正也处三年了,睡也睡习惯了。”我忽然感觉和柳青讨论这个问题,心里有些别扭。
“他儿子已经三岁了。”
我没敢接话,想起柳青刚说的“人在江湖”。
“他喝醉了。我还没明白过来,他已经s在里面了。我知道这样一次不一定怀上,但是我肯定我怀上了。我挺迷信。他憋了那么久,再奇怪的事在他身上也不奇怪了。他也是那么想的。刚s完,他酒就醒了,跑到厕所吐了半天,回来坐在沙发上直了眼发呆。他说怎么样也不能让那东西生出来,他说花再多钱都行。我说钱我有,有的是。我也想吐。我问他我要是偏要生呐,你是不是杀了我的心都有。他没说话,眼睛瞪得象包子似的。好象真急了。这是我第一次看见他慌。我跟他讲,我没那么痴情,已经够恶心的了,我不会再给自己添恶心。他没说话走了。我想了想,就来找你来了。你看能不能帮我。”
“昨天晚上的事?”
“四个小时前的事。”
我心里有了底。“没事。肯定没事的。”
“你不能低估那个家伙。低估他的人都倒了霉。”
“这跟他挺不挺没有关系。这是科学。是按概率走的。你上次倒霉是什么时候?”
“我记不清楚了。三四个星期前吧。”
“那就不太可能有问题。”
“他和别人不一样,有一点可能,到他都能变成百分之百。再说我倒霉一直不太准。”
“放心吧,要是孩子那么容易怀上,就没有不孕专科了。好吧,咱们这么办。等会儿,医院开门了,我和你一起去拿些探亲避孕药吃,抗着床的,就是防止受精卵附着在zg壁上。再拿个早早孕试剂盒。过一两个星期,你要是还没倒霉,就用试剂盒查查看,阳性了就再来找我。百分之九十九不会是阳性的。要是倒了霉,或是试剂盒说是y性,也告诉我一声,报声平安。”
“你肯定?这么简单?”
“我肯定。不信,你就自己顺着电线杆子找老军医去吧。是不是一定要你花几万块钱,你才放心?”
“好吧。谢谢你。我还以为要上什么大刑呐,跟电影上演的似的。”
“现在放心了?时间还早,肚子饿不饿?我请你喝永和豆浆吧。它的生煎馒头、葱油饼挺好吃的。”
柳青说没有这个道理,肯定是她当姐姐的请客。她把座椅前面的遮阳板扳下来,遮阳板的反面嵌了个小镜子。天已经蒙蒙亮,柳青对在小镜子重新整了整头发,补了补妆。我们从车里出来,学校卫队已经在院子里练队列了。他们穿了宝石蓝的制服,上面缀了镀金的塑料扣,在朝阳的照耀下放s着光芒。校卫队的来自全国各处混不下去的地方,他们年纪都比我小,青春期刚刚过,嘴唇上一撇软塌塌的小胡子,双眼放光,心中充满对新生活的憧憬。他们从院门走到楼门,再转身从楼门走回院门,一共不足二十步。校卫队队长喊着一二一,他也穿着宝石蓝的制服,但是头上多了一顶警察的绿帽子,帽子上有盾牌国徽。他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