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吧。”爷爷说,“好啦,我挂了,你接着睡觉去,你那里天还没亮呢。你只管好好读书,好好长身体,好好在美国住下去。”
电话里再次传来“嘟嘟”的忙音,爷爷也收了线。
简妮将电话放回去,四周的安静象温水那样将她舒适地包裹起来。爷爷和维尼叔叔的声音犹有在耳,象拖着一道白烟的飞机那样,虽然已经消失,但还能看到天际上细长的痕迹。简妮想了想,还是不能相信刚刚自己经历的,是真实的。她听到后院邻家的树丛被风摇动时,轻轻拍打栅栏的声音,还有夜鸟惊飞时扑打翅膀的声音。她想,那是因为鸟不小心从树枝上掉下来时发出的声音。新泽西的鸟都很高大,简妮曾在熬夜的晚上,见到过它们睡糊涂的时候,一头从树枝上栽下来的样子,那样子,象一个不设防的孩子。她想起来,自己离开家前往美国的时候,爷爷将家里所有的美元都装在信封里,给了简妮。叔公卡里所有的钱,包括零头,也都取出来给了她。爷爷将那个装了硬币而显得很重,其实没有多少钱的信封交到她的手里,他重重地抿着
嘴,鼻翼两边,有两条深深的纹路。那样的表情好象是笑,但简妮知道那不是。他的手在那个信封上重重地按了按,说:“里面不到两百美元,很少。已经是我全部的能力了。你都拿去吧。好好读书,好好注意身体,好好在美国住下去。”当时,简妮觉得,爷爷将她,象一枚钉子一样,竭尽全力地向美国大地狠狠钉了进去。
简妮想,也许这只是个噩梦。
“嗨。”ray出现在他的房门口,睡意朦胧的,“ 出了什么事?”
简妮走到他面前,将自己的身体靠进他的怀抱,他的身体暖融融的,充满睡意。她这才感到自己的身体象一枚铁钉那样,又凉又硬。
ray将简妮的身体裹进自己的睡袍里,简妮才发现,他在睡袍里只穿了一条内k。他干净光滑的皮肤上,散发着香波淡而温暖的香味,好象新出炉的面包。她的心狂跳起来。她将自己的手按在ray的胸膛上,用身体紧紧贴住他的。他的亲吻轻而有力,那是让简妮心醉神迷的,她觉得自己的嘴唇也象青虫紧紧吸附在青菜上那样,紧紧吸附在他的嘴唇上。她能感到,自己的身体渐渐变得柔软而温暖了,在他的手掌下。
“出了什么事?” ray松开她,牵着她的手,将她领到自己房间里,她看到他台灯的灯光,在沉沉夜色中,如金色的水流。
“我叔叔似乎要自杀,他打电话来向我告别。”简妮说。她的手还停留在他的胸膛上,她用拇指抚摩着他皮肤上那层密密的,卷曲的汗毛,她对那毛茸茸的感觉着了迷,忍不住用嘴去夹那些黑色的汗毛。他的身体,她已经渐渐熟悉,她不再象第一次接触ray的身体那样,会紧张到发晕,一动也不敢动,象个木头人。她的手不由自主地摸索着他覆盖着浓密汗毛的身体,那悉索的感觉,引得她牙根直痒。她咬紧牙关,觉得自己象是个要将他吃到肚子里去母老虎。她这次放任了自己,她用双腿紧紧夹住他的腿,将下巴尖尖地抵到他的肩膀上。
第九章 简妮的理想(5)
“太糟糕。” ray含糊地说了一句,他也将手伸进了简妮的衣服。她的身体,也是他熟悉了的。他用力揉搓她的后背,使她柔软起来,她皮肤上总是有一些突起的小颗粒,好象总是在过敏,又象是在起j皮疙瘩。他感到她有很强的性欲,就象在夏威夷的美国男孩里传说的那样,东方女人是非常性感,非常妖媚的。她们个个都懂房中术,从来不会象白种女人那样直白。但是她一直在控制自己的性欲,她能突然就直起身体,冷静地说“不”。ray不能理解简妮,他感到她依赖他,喜欢与他缠绵,甚至他能感到她有那种chù_nǚ对性的贪婪,就象佛
郎西丝卡在高中时代那样。但她从来不肯与他做a,坚决的拒绝。他并不认为,这是因为东方道德观的阻碍,ray有点悻悻然。
此刻,他们都感到了自己和对方身体里汹涌的欲求。
“我们做a吧。” ray轻声要求。他终于脱下了简妮的睡裙,费了好大功夫,她睡裙前面有一排密密的纽扣,那睡裙的做工不好,纽扣总被扣眼里没有缝好的线头绊住。简妮听任他解开自己的衣服,并不停地抚摩他,亲他,ray以为,她会同意的。
简妮睁开眼睛,她看到台灯那金色水流般的灯光,看到窗外朗朗月色里开满了白花的梨树。要是ray不问,只是将她引到他的床上,简妮已经暗自准备好,这次不再反抗。但是,ray他问了,他象米开朗琪罗的亚当那样站在她面前,询问地看着她。
“不行。”简妮轻轻说。看到他的脸在灿烂的灯光里变得温怒,她心里觉得遗憾极了。
“你到底出了什么问题?” ray说。
“我只是不能。”简妮说。
“我有过一次很有趣的经历。原来,在某种情况下,人喝咖啡也会醉的,象喝酒那样的醉。”简妮坐在武教授的对面,用小勺轻轻将咖啡里的牛奶搅开,咖啡那暗夜一样的深色,立刻象破涕而笑的脸一样,变得明朗而甜蜜起来。而且原来尖锐的香气也瞬间就柔和醇厚起来。武教授将手扶在糖罐的金属盖子上,询问地望着简妮,简妮笑着摇头,“我不要糖。”
这时,简妮即将从经济系毕业了。这一天,她拿到了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