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蓝翻出了班级的联系通讯录,她记得张歆芮在联系方式这一项上是填了家里的号码。心里的邪念好像一簇悠绿色的小火苗,一窜一窜的撩拨的她恨不得立刻将之付诸实践。她手里捏着张歆芮家的电话号码,因为拽着的时间太久了,汗水渐渐濡湿了那张小纸条,墨水的痕迹有些扩散开来。
岑蓝知道只要自己打了这个电话,秦彦书和张歆芮就一定可以分开。张歆芮再也不能扭着她的小蛮腰牵着秦彦书的手在大街上招摇过市,而秦彦书也再不会那样的看着张歆芮,一对星眸里,只对她承载着满满的迁就和深情。
身体好像被灌了mí_hún汤一样,恍恍惚惚之间没有旁的念头,只有一个声音在不断的催促她,打吧,拨这个号码吧,这样他们就会分开了。
岑蓝提起了话筒,按键的手指颤抖着,拨下了最后一个号码的时候她屏住了呼吸,听着电话里传来绵长的信号声。
“嘟……嘟……”岑蓝紧张得手脚发冷,她的指甲在硬木书架上来回划着,发出尖锐刺耳的声音。不知道是因为冷,还是因为那声音太过于怪异,岑蓝的手臂上布满了一层层的鸡皮疙瘩。
“喂,请问是谁?”
一个优雅的中年女声传入她耳中,岑蓝猛的睁大了眼睛,心脏剧烈的跳动着。
好像无尽的黑暗中出现了唯一的一抹清明,随后慢慢的无限扩散开来。
岑蓝一个激灵,自己到底在做什么?
她竟然想打电话去向张歆芮的家人告密!,
她居然试图用这么肮脏的手段拆开秦彦书和张歆芮!
她简直已经完全被疯狂的嫉妒,深刻的仇视埋没了心智!
岑蓝醍醐灌顶般的清醒过来!手里的话筒好像是pēn_shè着毒液的蛇蝎,她迫不及待的摔开电话,扭头就冲进了夜幕中。
她飞快的跑,身形像梭一样伶俐。
流言
秦彦书是岑蓝心中一道隐秘的伤,就仿佛是白昼里的星辰,虽然看不见,但是确实存在。在此之前岑蓝从来不知道喜欢一个人的心情是这样苦涩,之前她以为只要自己变得漂亮,就能有勇气站在他的身边。但是张歆芮的出现彻底打破了她仅存的那一点幻想,岑蓝从小自卑懦弱,她讨厌这样的自己。可在知道张歆芮怀孕之后她居然想去告密,这种拙劣又卑鄙的做法让岑蓝觉得更加恶心自己。
她拼命的惩罚自己,冬天的晚上,风吹来就像刀割一样。岑蓝穿着单薄的线衫,绕着学校的煤渣跑道一圈圈的奔跑。那时的空气里带着远处枯草燃烧的烟火味道,教学楼的灯光明明灭灭,她在黑暗的空旷地里摊开手掌,感受着风掠过指尖时那冰凉的触感,岑蓝有点迷恋这样的感觉,让她觉得内心澄明。
岑蓝并不寂寞,还有一个高胖的身影似乎比她还要疯狂,每天晚上她都能看见那个人在不停的绕圈跑步。他跑的很吃力,脚步沉重,嘴里喘着粗气,摆臂的姿势也显得很奇怪,到了最后他几乎是强行挪动着步子踉跄的前进。
岑蓝不去打扰,只是静静的跟在他背后慢慢的跑着。她感谢他,正是因为他,岑蓝才觉得自己不是异类,世界上还有另外一个人,为了自己的目标这样疯子一般的拼命。
一段时间之后,他们似乎都熟悉了这种默契,每天晚上两个人都会出现在凄清的操场上,接着一前一后不紧不慢的跑起来。他们都不知道彼此的名字和身份,只是那种相互依傍的信任感让他们都觉得温暖。
跑完步之后,岑蓝拣起丢在看台上的羽绒大衣,一边喝着水,一边擦着额头的汗。她看了眼还在继续跑步的男生,难得的笑了笑。现在的岑蓝已经是别人嘴里的传奇,她第一次在镜子中找到了自己的锁骨,原本合身的大衣现在也松松垮垮的耷拉在身上。最让岑蓝惊喜的是甩掉了一身肥肉之后,自己看着居然也有那么几分清秀。
她步履轻盈的走回寝室,却发现平时都安安静静在自己桌前看书的人,今天都处在一种亢奋激烈的状态中。岑蓝刚侧身走进门,寝室里的女生就贴了上来,甚是亲热的样子。
“岑蓝!现在我们学院可闹翻天啦!”
平时就有些碎嘴的一个小个子女生神神秘秘的说道:
“你还不知道吧?张歆芮的爸妈找到校长,要求开除秦彦书!并且连他的本科毕业证都要一并扣留!”
岑蓝再一个多月之后再一次听到“秦彦书”这个名字。她惊讶的瞪大了眼睛,脑子却飞快的转动了起来。
出事了?是张歆芮出事了?秦彦书没能解决好?
岑蓝呆呆的站在门口,手脚一片冰凉。
这边,那女生却绘声绘色的描述着:
“之前还以为他是什么正人君子呢,这次可臭名远扬了。据说张歆芮家的保姆在打扫卫生的时候,从张歆芮的抽屉里翻出了两盒东西!”
岑蓝发着愣,一句也没听在心里,那女生也不在乎,又在寝室兴致高昂的说开来:
“你们打死也猜不到,是两盒验孕棒,居然还是用过的!两条红线就那么明明白白的摆在哪里!这下可好啦,她们家整个的变天了!这下秦彦书是要吃不完兜着走了。张家什么势力,也是他能开罪的?!”
那女生自己当时就在现场一般,说起这八卦来眉飞色舞,引得旁边的人都围了过来。
“你怎么会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