室内愈加静谧,听得三个人胸膛的呼吸声,交织着连续不断,霎间把空气变得燥热起来,连楼下花坛深处的虫鸣都舌燥。
“沈君彦,你要把老娘带到什么地方啊?这都多久了还没有到?”可可在沈君彦的身后坐得久了,一张脸被吹得清冷,待到机车在一个灯火通明的地方停下来时,仰头发现天已经灰黑了,灿灿的星子扑满了天际。
君彦把机车随意地停靠在一株小榕树下顺着通明的路灯朝前走,听得她跟上的踉跄声音走得愈发安稳。
“沈君彦——”
嘴里喋喋地喊着,脚去一步不离地跟在沈君彦的身后,这是个陌生的地方,即使灯火通明却没有过多的人走,号称胆大的陈可可全身的汗毛都竖起,简直和当年风靡一时的爆炸头如出一辙。
“沈君彦——”她又喊了一声,脚底仍然朝前走,怎料沈君彦兀地停住了脚,害得她直直地撞上了那坚硬的脊背,如同撞上了电线杆,痛得她咬牙切齿,恨恨地剜着沈君彦。
君彦转身,看到她捂着自己的额头轻哼,或许是真的痛了,灯光下看得到她眸底深深浅浅的水光,雨霁的深潭一般,不经意就可以荡开涟漪,平时就是湿漉漉的眸子,这下更加水灵。他赶紧转了身,怕是继续看下去。“马上就到了,决定不会让你陈可可后悔来这一趟!”
他笃定的声音在一步之遥的地方响起,她的额头还痛,可是却停止了哼哼,那一刻,相信了前面走着的这个男人。
两个人一前一后地走着,迎面的风持续地变大,明显地听得头顶哗哗的树叶声,那是小榕树的叶子摩擦的声音,像低沉的召唤,她快跑了几步,到了他的旁边,挽住了沈君彦的手臂。“到底你还是我半个弟弟,沈君彦,嫂子我会保护你的。”
嫂子?灯光下,君彦的脸阴了一秒,原来,她潜意识里认为是他的嫂子。
呵。
两个人停住脚的时候,看到的是一条河,此时的他们就站在河堤上,万家灯火印入粼粼的水面,泛起层层叠叠的黄色波,光怪陆离。河面迎起的风拂过面颊,冷冷的凉凉的,带着丝丝的水汽,凝在睫毛上,明明晃晃。
“到了?”她问,声音轻细。
“到了。”他答,声音坚定。
【047】沈君修
君彦低头看了手机的蓝色屏幕,“时间刚刚好,你先闭上眼睛,我让你睁开在睁开。”
第一次,她觉得他的身上没有那份桀骜和叛逆,在迟疑了两秒之后便闭上了眼睛。
待到睁开眼睛的时候,听得耳边轰轰隆隆的爆炸声,一声接着一声,连绵不绝,河对岸,一簇簇的烟花相继绽放,缀在乌黑的苍穹上,灿若繁星。
从未看见过如此繁华的苍穹,各色的烟花搔首弄姿,倒映在平静的水面,粼粼的波光顿时五光十色起来,仿若随时可以开出彩色的花,让她忍不住叫出了声。
“沈君彦,这个不会是你先安排的吧?”她死死地拽着沈君彦的手臂,像个孩子一眼欢呼雀跃。
沈君彦佯怒地剜了她一眼,却没有拒绝她的蹂躏,任由她在旁边跳跃,眸子里有光怪陆离的光金光,他不禁走神。“我哪里有这样大的本事,这样声势浩大的事情我可做不出来,何况是为了一个女人!”满是鄙夷一色。
切,可可放开了沈君彦的手臂,兀自站到了河堤的边上,企图和隔岸的烟火拉近距离,这样绚丽的美好,她想真真切切地体会,等到日后慢慢回味。
回到沈家别墅的时候,沈奶奶已经睡去了,齐婶站在门口,对着她点头笑。
“少夫人回来了,大少爷在房间里等着您呢。”
啊?她全身猛地一颤,刚刚显然又慌了神。
“可可,你打算这样一直呆在沈家吗?”烟花散尽,沈君彦拽住了她的手臂,几乎是把她扣在了胸膛之上,心跳声清晰明了。
“挺好的。”她试图挣脱他的钳制,努力挤出一个大大的微笑,唇瓣后边的小虎牙也适时地跳了出来,俨然一副愉悦的脸。
“现在给你两条路,一条就是留在沈君修的身边,那样里这辈子都别想离开沈家,另一条就是跟我走,我带你离开,从此和沈家再无关系,你心里应该很清楚,你和沈家原本就是一点关系都没有。”
她惊诧,这不像是沈君彦这个不逊子弟会说的话,看着他严肃的脸,一时不知怎样回答,其实她懂他的意思,可是她也明白自己的处境,到底怎样才是最好的选择,她不太清楚。
“我们回去了吧,时间不早了,家里人该担心了。”说完便不由分说地往回走,哪里还有之前的恐惧,脑袋里处处都是空白,断层的地方太多,思维早就连接不上了。
沈君彦没有跟上她,她是乘坐出租车回去的,回到家才发现浸了一身的汗。
这才被齐婶的话惊醒,点头笑过之后才朝着自己的房间走去,那是沈君修的房间。
这是他第一次回来得这么早把,轻轻地把门推开发现竟然没有开灯,大抵是睡着了吧,她放轻了脚步,蹑手蹑脚地走进去。
“啊!”走到了房间的中央,前面就是沙发,她抬眸竟发现沙发上坐着一个人。
风沙沙地吹,几米之外的薄纱窗帘被风轻易地卷起,纷纷扬扬,随时都可以从后面走出一个人,然后,血案!
陈可可从未发现自己的想象力有这般的丰富,匆匆地把视线从窗帘上收回,再次落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