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陆,来,陪我喝两杯。”张远山一手拧开手中的瓶盖,一手就要过来倒酒。陆尧多机灵,立马伸手接过酒瓶攥在手里。
“伯父,我给您满上。”
透明的液体在张远山打开瓶盖的那一刻散发出淡淡的酒香,一直萦绕在几人身边久久不曾散去。陆尧看着张远山的杯子慢慢近满,那心里跟揣了只小白兔似得,咚咚狂跳。
“爸,陆尧不能喝酒,我陪您喝吧。”张鸣筝朝着陆尧眨眼示意他安心,这边将自己的杯子抵到陆尧面前。“满上。”
陆尧哭笑不得,张鸣筝啊张鸣筝,你是专门来黑我的吧。
“你陪阿姨喝点果汁。”他推开她的杯子,将自己面前的玻璃杯斟满,然后端了起来对着张远山。“伯父,我酒量虽不行,但是今晚一定不醉不归。”说完皱着眉头蹭的就倒进了嘴里,喉结滚动,下了胃。
张鸣筝想拉已经来不及了,急的一嗓子吼了出来。“你有病啊,不能喝酒还喝这么急。他是我爸又不是别人,谁让你应酬来着。”
“筝筝,男人喝酒你就不要说话了,和你妈妈喝点果汁。”一直没说话的张远山发话了,声音沉静,像是编钟的低鸣,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张远山很少会露出这样的一面,正因为少见,才威慑四方。
张鸣筝不再言语,看了一眼王主任后拧开手边的果汁给两人各斟了一杯,眼神却止不住的瞟向陆尧,手也悄悄的在桌底拉住了他的。
陆尧曾经和她说过,他不能喝酒的原因很匪夷所思,因为军校的一次野外生存他差点死在沼泽,好不容易战友找到他后给他灌下烈酒才暖过来,但从此对酒,就是精神过敏。她那时候还听不明白,但是现在,深刻的了解了。
鬼门关绕回来碰触的第一种感觉,总让人望而生畏。
陆尧喝到最后还在用意念克制自己的行动,张远山也醉得不轻,最后一杯酒下肚后嗓音沙哑的开口。
“小陆,你父亲曾经是我的团长。但是今天你是来跟我要女儿的,所以,如果她已经确定了,麻烦你……好好照顾她。”他说到后来突然有些哽咽,原本还怨老爹灌陆尧太多酒的张鸣筝眼眶一热,泪水一下子就模糊了视线。
张远山站起身来,伸手想要拍陆尧的肩,确失焦的拍在桌子上。“小陆,我就这么一个女儿,好好照顾她,别让她吃苦。”
当陆尧说他的父亲哥哥都在军中时,他就猜得j□j不离十了。那时候,他还在部队,陆云志还是他的团长,他还是部队前途无聊的精英骨干,被陆云志委以重任。却在某次女儿高烧,他从部队赶回来时,看到妻子蹲在儿科的输液室外,一手抱着两岁的女儿,一手举着吊瓶的刹那热泪盈眶。他自小娇生惯养的妻子,却用她纤弱的肩膀给他扛起一个家,让他毫无后顾之忧的在部队发展。再坚强的男人,看到这一幕也会无法自拔。
女儿病好后他回部队办了转业,陆云志了解了所有的情况后,破天荒的写信给了军部,随后把张远山安排会新竹的国税,这在当时算是高他三四个级别的干部转业才能有的职位,所以,他对陆云志不仅仅是上下属之情,还有撇开部队之外的恩情。
所以,对于同是军人的陆尧,他惺惺相惜,可是,妻子曾经的模样印刻在脑子里,如今换成女儿,他便无法割舍。
王主任扶着张远山进了主卧,张鸣筝静静的看着两人的背影,有那么一瞬间她突然想嚎啕大哭。
“陆尧,陆尧,你还能动么?”她强忍着哭意拉他,被拉得人慢慢半张开眼看着她,幽幽的黑眸晦暗不明。
“陆尧,你动一下,我扶你去客房。”
她架着他,一路跌跌撞撞到了客房,刚把人扶到床上,却被倒下的人卷进怀里一个翻身压在了身下。
“陆尧,陆尧。”张鸣筝被压得透不过来气,急急的喊了几句又推了他一把他才松开一下。
陆尧低头看她,莹白的灯光打在她脸上,她眼里还带着湿意和血丝。他心里一跳,薄唇吻住了她的眼。
“筝筝,你刚刚是不是难受了?”他也难受了,张远山话说出口的时候,他心里就跟猫爪的似得。他松口同意,却是万般不舍,所以在连说了两边,说让他好好照顾她,她就只有这么一个女儿。
舍不得,却必将要舍得。
“筝筝,你要是想哭,就哭吧。这里只有我,伯父不会听到的。”
原本压在心底的酸涩一下子喷涌而出,张鸣筝泪水跟断线的珠子似得往外扑哧扑哧落着,最后手一伸揪住了陆尧衣裳的前襟,埋头低低的哭了起来。
“筝筝,我都觉得我自己是强抢名女的强盗了。”他抚摸着她的头发,心里明白这点阴郁一定要让她发泄出来。
不知哭了多久,陆尧克制酒意的意志力已经微弱到举步维艰时,他修长的手滑下她的长发垂在枕边,嘴里轻柔的声音模糊不清。
“筝筝,你哭的我头都疼了。”
嘴里说的是头疼,可最疼的,是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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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芸,我今天晚上不和你回去吃饭了。”
新泽浅深顶层的套房内,刚洗漱完的男人打完领结后朝着床上的女子说道,嗓音低沉如筝鸣。
“有应酬么?”陆芸靠在床头,将手里的杂志放下望着男人。
他套上黑西装,对着落地镜理了理衣领点头。“新年第一天,我打算和所有的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