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什么事不能现在说吗?我赶时间。”李诺想到小易第一日来她家,不知适不适应,有些着急回家。
“不会耽搁你多久的,”他微微笑道,一旁的吴蕊抱着一叠资料小步跑了过来,站在两人之间。
“林经理,我有许多不明白的地方,报告写不下去了,麻烦你现在给我解答一下好吗?”
“既然吴小姐有疑问,林经理的事明天再说吧。”李诺看吴蕊的模样,就知道她要借故和林鸣威单独相处。虽然现在跑掉似乎违反了协议,但是她一心想要回去看看小易的情况,也就不愿跟吴蕊纠缠,很没义气地溜走了。
林鸣威无奈地留下,听着吴蕊扯东扯西,完全不着边的问题,暗暗叹了口气。难道李诺还介意昨天自己误会她的事,所以避开他?
昨天的事,李诺显然已经完全忘记了。她向来是个善忘的人,不愉快的小矛盾从来不会记在心里。毕竟日子每天都在过,何苦让自己惦记着这些小事,把心情弄坏呢?
姜思出差了,又没了林鸣威这个免费伺机,她只好继续搭公交车。下班的时间,人特别多,挤得李诺几乎是趴在后门上,很是狼狈。上班提早出门还好,但是下班高峰期,公交车都一个个沙丁罐头,还不住有人往上挤。
李诺抱着提包,人多的时候特别要堤防小偷。这年头,抢手机钱袋的很多,尤其是最近的贼猖狂了,明目张胆地直接把挂在颈上的金链子抢走的大有人在。看得这样的新闻多了,她每回坐公交都时刻警惕着。
车辆行驶的时候难免颠簸和摇晃,彼此之间不小心碰触到,是很正常的事。刚开始李诺也没有太在意背后站着的男人,后来发现他越挨越近。忽然感觉到大腿上有些瘙痒,低头一看,见那男人的手正悄悄由下至上摸索着。李诺想也没想,下意识地用力拍掉那人的手,大喝一声。“sè_láng!”
声音不大,但是在安静的车厢内非常突兀。当车一往站上停靠,那男人迫不及待地推开其他人跳了下去,撒腿就跑。车内另一人也立刻追了上去,李诺正奇怪着,一位四十出头的高大男人挤了过来,把证件一掏,原来是便衣警察。
“刚才那人是一个惯偷,我们怀疑他们是团体作案,流动性极强,而且只对女性下手。很多受害人被抢了东西后,一来没有察觉,二来担心报复,就没有吱声。所以连续追查了两个月,一直没有线索。多得今日这位小姐示警,我们才得以发现那小偷的。”
李诺面上一窘,知道自己误会了。想到她之前理直气壮地呵斥着的sè_láng根本就是小偷来的,神色有些尴尬。
那警察刚说完,车厢内“噼里啪啦”地响起几道鼓掌声。便衣警察又大声地说了一堆警民合作,不能纵容犯罪行为,维护社会环境,说了足足十多分钟。有些乘客已经开始不耐烦了,毕竟大多下班赶着回家,这偷东西的主意又没打到自己的身上,跟他们有什么关系呢。
李诺不自在地受着全车的人注目,心里直叹着会不会有人跳出来跟她说,耽误了他们十分钟,而车内起码有五十个人,就耽误了五十分钟……以前学校的老师总喜欢用这个比喻来批评班上影响上课的学生,她倒是不明白所有人过的一分钟,是怎么累加起来的……
精彩的演说结束了,她低着头缩在门边,索性无视身边若有若无的视线。难得一向低调的自己,这回狠狠地出了一次风头了。
回到家里,方才在公车上的小插曲李诺已经丢到脑后。进门便看见小易已经乖乖地在桌上写作业,王如兰在厨房忙碌着,李思凡则坐在小易身边,指导他的功课,一派乐意融融。看到李诺回来,小易甜甜地叫了声“姐姐”,便继续低头学习了。
“想当初小诺回家哪有这么自觉做作业的,不是到处乱跑,就是丢三落四的,把作业本、铅笔什么的忘在教室里……”王如兰把手往围裙擦了擦,笑眯眯地看着乖巧的小易,口里不住地数落道。
“妈,这都多久之前的事了,少说有二十年了吧。”李诺摇摇头,倒了杯水喝了一口,笑道。
“你啊,不论多少年了,在妈眼里就是个长不大的孩子。”说到这里,王如兰忽然拉着她到阳台,往屋内努努嘴。“这孩子是上回你谢姨介绍那对象的吧,又懂事又听话。能教出这样的儿子来,那人也差不到哪里去。他都把儿子往你这里塞了,小诺跟人家有什么表示了?”
“余先生工作忙,很难抽时间照顾这孩子。小易跟我投缘,学校离我们家也近,就代为照顾一段日子。妈,我们是朋友,你就别多想了。”她摆摆手,就要回屋里去,王如兰又扯住了她。
“小诺,你真对那小余没好感?”
李诺想了想,“余先生是个不错的人,但是我跟他不来电……感情的事勉强不来,妈也不想我急着结婚,很快就离婚吧。”
不悦地在她背上拍了一下,王如兰瞪大着眼。“还没结婚,哪有人这么快就想着离婚的。”
“我也只是说说,”她侧过头,小声问道。“小易来家里,爸没有意见吧?”
王如兰也学着她压低了声音,“你爸乐呵着呢,指导小易写功课,还说要教他学象棋……小易来我们家,你就放一百个心吧,我跟你爸会把他照顾得很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