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天气还算不错,夜里没多冷。
冒雨新手里攥着电话,脑子发懵,浑身发冷。
‘你问问姓柳的,考虑过后果没有?’这么一句话透着寒意。
倒不是说她与柳的合作多隐秘,这么多年来,几乎都是公开的秘密,没捅出去而已。
或者说,没人敢往外捅,或者告的人能够被柳压得住茬儿。
对方不同。
人的实力分几种,软的和赢得,甚至还有水面下边儿的。
至少冒雨新就无法完全知道人家王落实的正经实力有多强大,只是人家表面儿上这些就足够了。
论财力,冒雨新自己手里掌控的资产是不少,比起人家来,差得十万八千里,不仅如此,自己的那些钱,基本上都拿不到台面儿上说,儿王落实不同,那都是阳光下的财富,经得起审视。
常年走在阴暗面儿上,冒雨新也知道,是不是经得起审视并不是事实说了算。
王落实却不同,人家有足够的名气,世界级的经济理论专家,尤其是如火如荼的互联网行业宗师级别的,谁想碰一碰,都必须考虑后果,拿不出手的玩意儿就不用出来丢人现眼。
再说软实力,稍有耳闻,那么多重量级的人物都与王落实关系补钱,几号领导人都亲自到王落实的地界视察,还留下题字,意味着什么?
不说这个不好说的,就是那帮京城的货们,别说那么一大帮,就是随便拎一个出来,就够受的。
前期,冒雨新还死气白咧的求着人家靳玉玲,白送钱人家都不放在眼里,她可不是有钱没地方花,图得不就是结交一些强力人物,找靠山,为自己增添一层保护。
柳目前还如日中天,可近距离接触那么久,党纪国法所不容的,柳算干全了,还无所顾忌的作。
冒雨新晚上睡觉的时候,经常噩梦中醒来,全是柳出问题后的崩塌。
柳完蛋,自己也必然陪葬,冒雨新心知肚明。
今天人家王落实电话打过来,口气中可没有客气在,威胁之意昭然若揭。
讲道理的话,冒雨新已经多年忘记什么叫讲道理,不是说她就不会理解了,人家有理由找过来,明显的,自己要动人家的妞儿,给柳用,搁谁也不能忍。
无论是自己,还是柳,都没有底气跟人家硬拼,屁股太脏了,随便一摸,就是一手,擦都擦不干净。
冒雨新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今天的局面必须整出头绪来,如何平息对方的怒火。
她很有自知之明,单凭自己,肯定没戏,必须是柳出面,恐怕只有柳都未必够,她听得清楚,王落实对柳毫无惧怕尊重之意,甚至有一种看待死人的味道,不要问为什么,冒雨新就这么想的。
看了看时间,已经很晚了,柳若是没有去花天酒地,那么他应该已经睡下。
这个关头上,冒雨新决定不管了,咬着牙给柳拨了过去。
关机!
打另一个,到了柳这个级别,必须有人能够二十小时找到他。
通了,响了好长时间,没人接。
冒雨新又打了三遍,还是没人接。
心里连着骂了好几句,冒雨新给柳的秘书打了过去。
通了。
再不通,冒雨新都要怀疑这姓柳的是不是已经规了进去。
“新姐,我小于。”
声音带着疲倦。
冒雨新压着火儿问,“领导在哪里?”
小于回答说,“山晋会所。”
那是冒雨新的产业,当初建就是给柳建的,算是他经常待的地方。
知道了地方,冒雨新才放下心来,至少还没出事儿,这个想法很奇怪,冒雨新也解释不清。
“都还有谁在?”
小于没犹豫,新姐在领导跟前儿什么地位,他一清二楚,严格意义上说,比领导媳妇都更应该重视,“都是部里的几个,还有沪东一家公司的。”
冒雨新口气冷了下来,说,“你去跟领导说,结束吧,我这就过去,有重要的事儿。”
“这、、、、、”这得犹豫了,小于从没有遇到这样的。
冒雨新坚决的说,“按我说的做,有问题我顶着。”
“好,我这就去。”
※※※
已经是深夜,可京城的路上还没有清静的意思。
冒雨新坐在车里,不时向外看,脑子里在想,柳知道之后,会不会还那么泰然自若。
或许她真想知道,他是不是后悔了,哪怕他不会说,冒雨新就是想知道。
山晋会所里,有个大套房,就是柳专用的。
此刻柳正坐在里边儿,手里把玩着一串珠子,全冰种的,得来不易,他很喜欢,只要到了这里,他就拿出来把玩,手上的感觉,能让他心里平静下来。
其实对未来的恐惧,不光是冒雨新有,柳比冒还清楚自己面临着什么,能够坚持到成功上岸,柳一点底都没有。
没人比他更明白,自己再也停不下来,回不了头了。
为了保住自己,柳不遗余力的推动大建设,让华夏在全世界走在最前列,为此,他甚至树立了粗暴的工作作风,得罪了不少人,那个架势就是谁阻止,他就碾压谁。
事实上,这不是他的本意,他就要做给上边儿看,我是能干事儿的,做得多,错的就多,得罪的人就多,这也是柳觉得自己精明的地方。
冒雨新的不同寻常,让柳平静不下来,哪怕平日最管用的那串珠子也不行。
没等太久,冒雨新进来了。
小于要跟进来,被冒雨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