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仓舒担心的是,听说王落实此人瑕疵必报,而且每每都致人于万劫不复,几件事儿说出来,都是这个路数,而且不动则已,一旦发动,绝不给对手任何转圜余地,且从无失手。
他担心自己之前一些列的举动,已经把自己推到了王老实绝对对立面儿。
老牛担心的是,从各种信息综合起来看,王落实此人势已成,自己就算同意合作,恐怕要被人家吃的渣子都不剩。
牛老板是家有贤妻。
牛夫人在家务上从来都是自己动手,绝不是时兴的雇保姆做,从厨房出来,老牛那儿已经烟雾缭绕,烟缸也满了。
看自己丈夫那个样子,牛夫人上前抢过牛老板手中的烟,掐灭,然后打开窗户和门,散散烟。
牛夫人问老牛,“遇上什么事儿了,这么发愁?”
牛老板勉强笑笑,又抽出一支烟来。
牛夫人眼疾手快,再抢下,塞回烟盒,“你倒是说啊!”
牛老板叹口气说,“这次进京城,倾尽全力,不容有失,本来一切顺利,眼看就要成了,谁知道凭空杀出一条强龙来,硬要插一脚,小景的意思业是合作,对抗没好下场,可合作就有好下场?我拿不准啊。”
趁老婆不注意,老牛偷摸的又点上一支烟,继续苦笑着说,“现在风景地产全面受阻,无论哪个衙门口都走不通,浩宇那头儿是铁了心要我低头。”
牛夫人气愤的说,“怎么还不讲理了————”
老牛摇摇头,说,“讲理?这天底下就没有讲理的事儿,不对等的实力,人家凭什么讲理。”
“说句良心话,过去我也不讲理,比这王落实还霸道,为什么呢?因为我比对手更强大,无论我怎么做,他们都没办法。就算他们告我去,衙门口都找不到。”
“啊!?”
牛老板把抽了一半儿的烟掐灭,“现在报应来了,人家浩宇也来个不讲理,我也是想告无门。”
“那——那可怎么办?”牛夫人淡定不下来了,也忘了牛老板伸向烟盒的手。
老牛同志也觉得有些惭愧,以前可没有让自己老婆担忧过,赶紧安慰,“你担心多了,小景你还不知道,他的意思是没有大碍,最多就是不赚钱,我们还可以回老家去,不至于赔了。算不了什么。”
这个小景,牛夫人是知道的,很有本事,自己家好多事儿都是人家给办的,包括自己儿子工作都是人家小景给安排的,听了老牛这么一说,牛夫人提着的心才略微放下些。
牛夫人问,“那个王落实这么狠,就没人管管?”
这个问题好,老牛也想这么说,可说不出口来,现在真没人乐意管,也管不住了,大家的眼珠子都蓝了,想跟在王落实身后喝汤吃肉,哪里会有人当这样的傻货。
老牛故意乐呵呵的说,“其实没我说的那么严重,没准儿这个王落实拉扯一把,风景还会更快发展呢,都说不准的事儿。”
牛夫人不问了,扫了一眼老牛手里夹着烟说,“抽多了烟,你咳嗽,自己的毛病不知道?”
老牛赶紧摁灭了。
话说的漂亮,可牛老板心里还是真没底气。
自从上次见过面后,牛老板请小景同志给自己探过底,小景确实不含糊,掰着手指头给老牛数了数人家王落实能借上力的人名字,名字没啥,重点是这个名字代表的份量。
当时,老牛听的浑身都发颤,丫的,就不能给点活路吗?
牛老板如此,那么曹老大呢?
他的人大多来自街面儿上,层次不高。
唯一给他指了路的就是林之清那老流氓。
还说的云山雾罩,不明不白的。
没办法,曹老板又请林秘书指点,请人家常区长钓鱼,人家常区长何尝不知道老曹遇上事儿了,可这浑水真不能趟。
林秘书也没露面,只在电话里帮着曹老板分析了下。
结合了林之清的鬼话,林秘书认为曹老板应该低头,做出姿态来,主动上门,并承诺去打听下消息。
曹老板此刻坐卧不安就是还没等到林秘书的回话儿。
就在曹老板快要扯头发的时候,他的手机终于响了。
看了眼号码,就是林秘书的。
曹老板赶紧接听,“林秘书————”
然后就是林秘书在说,老曹在听,不时符合一句‘嗯’、‘是’、‘对,你说的对。’。
几分钟后,通话结束。
曹仓舒拿着电话坐那儿发愣,他还在琢磨这电话里说的算好事儿还是坏事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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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亦绍说的地方不大好找,王老实也算做了一回儿二货事儿,自己开着大奔,还打了一辆车前面带路。
就这个胡同,王老实说出名字来,七八个出租车司机都摇头,没听说过,或者听说过没去过。
最后那个说知道,还告诉王老实,要不是老京城的人,找不到。
胡同确实小,小到王老实后悔开车来。
总长度不超过二百米的小胡同,里面都是老房子,也是老字号的小店。
除非你不在乎交警把车拖走,然后自己去交罚款,再交贵得让人牙疼的拖车费和停车费,否则,远远的停车去吧。
等王老实停好车,他都有再打一辆车过去的心思。
一见面儿,王老实就抱怨宫二哥,这什么破地儿这么难找。
宫亦绍问王老实,“看见楼下一辆贼帅的自行车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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