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莫如道,“这是六皇子不知礼,从未听说过侧妃回娘家的理。”
“可不是么。你不晓得,还有可笑的事呢。”四皇子妃道,“出了这事,宫里也很不痛快,给六皇子指了两位侧妃,都是极鲜妍的模样。其中一位侧妃有了身孕,那李侧妃又有了新鲜花样,竟撺掇着六皇子要将他家大郎抱给六弟妹抚养,何等狼子野心?六弟妹嫁进来三年不到,难不成以后就没有自己亲子了?便是没有,自庶子中择贤孝的照看些倒罢了。如今堂堂皇子妃,倒要受她一个侧室摆布!”
谢莫如算是开了眼界,道,“这帝都也算出了能人。看六弟妹也不像个无能的,就任李氏这般上蹿下跳?”
四皇子妃叹,“六弟妹就是圣人也忍不了这个,他们府上为这个很是闹了一场。只看如今六皇子府跟漏风堂似的,就知道六皇子府是个什么光景了。”
谢莫如道,“以往看不出六皇子竟是这等糊涂人。”竟真有人觉着正妻是摆设来着。还是,六皇子认为,正妻就理所当然为他费心费力的打理内闱?真是笑话!
四皇子妃感慨,“只可怜六弟妹,原也是闺中一等闺秀,遇着这么个人,纵使亲王妃之尊,又有何趣?”
谢莫如听了回六皇子府的荒唐事,及至天晚,四皇子妃也就告辞回家了。
谢莫如亲自相送。
倒是大皇子妃回家,说起在四皇子府吃酒闲话的事,大皇子道,“你说这事儿也怪。”
“什么事?”
大皇子坐下吃了半盏凉茶方道,“皇祖母是一千个看不上五弟妹,父皇一向孝顺,偏是瞧着五弟妹好,五弟妹动动嘴,宫里规矩也能改一改,父皇也由她。”大皇子在对待谢莫如的态度上,完全就是胡太后的亲孙子啊。
大皇子妃崔氏其实也不大喜欢谢莫如,谢莫如太抢风头,她一回来,就把其他妯娌比的跟瞎子一般,要不这让皇孙女进宫念书的事怎么就她看到了呢?不过,大皇子妃还是得说句公道话,道,“五弟妹是好意,丫头们进宫念书难道不好?”
“事儿是好事儿,只是她这一回来,就这事儿那事儿的,未免事儿多!”
“别说这些个闲事了。”大皇子妃问,“殿下不是说闽地封赏要下来了,下来了吗?”说来崔氏子弟在战事中亦有牺牲者,崔氏有个兄弟也死在战事中。幸而是位庶出兄弟,崔氏乃嫡女,虽是伤心,亦是有限,倒是更关心封赏的事。
说到封赏之事,大皇子更来气,道,“你是没见老五那死皮赖脸给自己人要封赏的劲儿,柳扶风,一个瘸子,硬给老五捧成首功,封了乡侯。这倒罢了,好歹这姓柳的的确在军中呆过。还有更可笑的,那位李九江,就是永安姑丈的庶长子,父皇破例提个三品散佚大臣,老五还死活不乐意,最终弄了个二品……为个官儿,皇子脸面也不要了!”
崔氏急死了,她又不是要打听五皇子,崔氏道,“父亲呢?”
大皇子无精打彩,“岳父论军功排在第五位,品阶升了一级,赏良田千顷,金银各五千两。”
崔氏难免失望,嘴上也不能说出来,笑道,“父亲有了年岁,此次因帝都,正好歇一歇。”先时那一场大败,老父得以保全,崔氏也知足了。
大皇子只是说父亲心太偏,别个亦不好多说。
谢莫如闻知封赏事,也有些诧异,道,“我以为九江最多得个三品。”不想竟是最终破格提到正二品。
五皇子道,“原本定的是正三品,我当时没敢与父皇争论此事。后来怎么想怎么觉着对不住九江,此战,九江功绩不小,我就又去磨了磨父皇。虽未赐爵,官职上也得体面些才好。”
谢莫如笑,“殿下尽力就是,事也不在一时,何况九江自己怕也有心理准备。”
“他倒是有心理准备,来前还与我说不必为他争功。到底,我心里得过得去,也不能叫他太过委屈。”
谢莫如笑:知道争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