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聿凝视着她仓皇离去的身影,哼了哼。
“嗳,你不是在外国长大的吗?”她津津有味地嚼着粥里的瘦肉片,打哈哈,“怎么国内的小吃也会做?”
“这有什么?”他洗干净手,依在厨房边,守着炉上的糖水,“看看就会了,别把每个人都看得像你一样笨。”
“哪有?”她费力地咽下一大口粥,“谁规定女人一定要擅长家务?”什么年代了,亏这男生在国外长大,思想好古董。
“连照顾自己都不会。”毕聿不屑一顾地笑,“你还振振有辞?”难怪她瘦得像竹子,风一吹就倒,原来是泡面泡大的。
“可我照样活了这么久!”她以事实进行反驳,“不过,我承认你厉害,什么都会。”
“什么叫‘什么都会’?”毕聿懒得理她。一点芝麻绿豆的事就了不起,那不是n多男人都能让她倾倒了?哼,他不爽极了。
“我难得诚心诚意赞人,你不要不识抬举喔。”她的眼珠滴溜溜直转,却洋溢着一脸幸福的笑,“真好……有粥喝真好。”这女人虽不是什么大富大贵,好歹也是一栋公寓的产权人吧!该不会沦落到一顿好饭都吃不到的地步吧!八成不懂得长期积蓄,银行有多少提多少,也就花多少。
“你没吃过饭啊。”他都为她的表现感到赧然,“丢脸。”
“我有吃啊,最喜欢的是泡面,要么就选择路边摊。”她吃得快了些,呛到喉咙,又是一阵狂咳。
“谁跟你抢了?”他无法理解,“你除泡面就没做过饭?”难怪,她屋里尽是一些方便面的残渣。
“不会嘛。”她擦擦嘴角的米粒,“你以为每个人都像你一样无师自通?”泡面有什么不好的?方便快捷,不用清洗,经济实惠。
“还好意思说。”他不无讽刺地翻了个白眼,听到炉上“嘟嘟”的水沸腾声,不再搭理她,径自关了闸门,把糖水也盛好,刚一转身,眼前出现了一双明媚的大眼,“你、你干什么?”这女人跟鬼似的神出鬼没。
“嗳,能不能拜托你一件事?”她双手交握,做祈求状。
她怎么突然低声下气?绝、对、有、问、题。
“我拒绝。”他想都不想就直接回答。
“哇,你怎么这个样子?我都没说是什么事你就拒绝了!”她忿忿不平地在他前后左右来回摇晃,“我都答应你一大堆要求了,你答应一个也不算过分吧!”
“那是你自愿答应的。”
“你——答应我一个请求不会死人啦!”她想不通,一个人的脑袋怎么可以那么古板?
他定定地看着她,缓缓说:“你要做什么?”
哇?果然是面冷心软,好孩子一个,她开心地欢呼,“请你教我厨艺!”
轰隆!电闪雷鸣同时划过毕聿的脑海。
“开玩笑吧。”
“不!”她干脆地否定粉碎了毕聿的最后一丝希望。
自作孽不可活,自找麻烦,他到底是何苦来哉!
第8章(1)
毕聿诚挚忏悔。
他不是任何一个宗教的信徒,可是现在也不介意多向神明忏悔。
看看地板上磨出的小凹坑,瞅瞅墙壁的黑烟,瞧瞧橱柜里零星的盘、碟、碗,以及垃圾箱与日俱增的瓷片残骸,他不得不承认天赋很重要。
覃七弦,外表光鲜的女房东,除了打扮方面有所擅长,别的没任何资质可言。首先忘性大得惊人,切菜的同时会忽略了炉子上的开水,熨被单会抛弃了吸尘器的运作,总而言之惨不忍睹。请她来当女友兼钟点工,实在是错中之错。
“你不需要上班的吗?”他在清扫过战场之后,问那个墙角里的始作俑者。
“你……你不能怪我。”她搓搓手,汗颜地说,“谁让你威胁我干我最不擅长的事,替你省了几个钱,少说三道四了!”
这算道歉吗?她以为这些事他自己做不来,一定要请女佣不成?切,迟钝!
“我问你,为什么不上班?”这几天在学校忙完,回家都得再收拾一遍残局!她若上按时班了,以导游的工作量来看,一定没精力把他的屋子折磨得体无完肤。
“工作?”她脸色一黯,“我失业了,你满意啦?”说着,拎起小包便要走人。
毕聿一伸手将她拽了回来,“话不说清楚,就想溜?”
“放手!”她尖锐地喊,拳打脚踢,“不是每个人都必须接受你的嘲弄!”
“谁说我在嘲弄你!”对她的肢体语言渐渐习惯,他紧皱的眉毛逐渐舒展,嘴角微微一勾弧度,“说,怎么回事?”
“都……都是你的错!”不是碰到了他,她也不会一路倒霉,委屈地一扁嘴,又是掐又是捶地发泄,“我丢了饭碗,你也不得安稳!”
“为什么会丢饭碗?”他还是没有听明白,索性将不安生的她困在自己与沙发间,分开双手压在两侧,“你再胡闹,我就扣——”
“扣钱!你就会扣钱!”她被压榨到极限,眼角在愤怒之时溢出了一滴泪,“我没钱也死不了,你们尽管来吧,趁这个时候不整死我,早晚会被我报复!”
“嘘——”她惨白的脸、张张合合的唇形成一股强大魔力,吸引了毕聿。不受控地,他将那颤抖的身子拥进了怀中,大手一下一下地安抚着。
“我讨厌你们……”她甩甩头,拒绝温暖的诱惑,哽咽地语不成调,“欺负我真那么有意思吗?”
瞬间,她的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