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难忘他脸上的优雅浅笑,纵容她、宠溺她,而一眨眼,她还来不及对他做出回应,两人已阴阳永隔。
这叫她怎能相信?叫她怎能若无其事地继续生活?
曾经觉得和宋熙瑞的一场相识,是今生的最大幸事。因为,再不会有一个人像他那样,活了一大把年纪却依然单纯无邪。抛开世俗的条条框框,单单为了照顾她。而她也全心全意地依赖他,希望用一生来与他分享来之不易的快乐。可是,梦想生生地破灭了!她二十岁的生日,他的告白受到她的回避,于是,两人一点点走上了分崩离析的道路。她不只一次假设:若没有逃离他的视线,后来会不会改变?不,她不该随便假设!明明要为自己开脱,为什么绕一大圈,又逼自己走到了悬崖边缘?
覃七弦额上冒汗,身体颤抖得更加厉害,握着栏杆的十指骨节一一泛青。
“覃姐,你——”想起大哥了?宋熙端张张嘴,后半截僵在唇边,哽在喉头。大哥意外猝死,给所有人一个几乎毁灭的打击,包括他。宋家的成员,爸爸,妈妈,二哥和三姐都恨透了覃七弦。但是,他却恨不了一个对自己那么好的姐姐。应该谁恨谁?爱情是两个人的问题,旁观当然不伤人,一旦触及就得做好受伤的准备。还有人人避讳的死亡,哪个人会不死?无论是多出类拔萃的人,都左右不了生命的终结。或许大哥太出色,上天早早将他收了回去——然而,亲人的悲伤需要发泄,于是,指定的遗物接受者便是逃不掉的对象,仅此而已。是,大哥的死不关她的事!可他也不能为她辩解,为了爸爸妈妈他们的感受,只有眼睁睁地看她独自受到地狱炼火的煎熬。
想到这里,宋熙端漠视地闭上眼——
大哥在天有灵,会谅解他吧!如果,如果有机会,他会——
第4章(1)
“队长,情况不妙!”篮球队负责记录的经理人慌慌张张地跑来。
“嗯?”宋熙端猛一凛神,脑子嗡嗡作响,连忙看向比赛场地。糟糕!光顾着回忆大哥和覃姐之间的过往,差点忽略了进行中的赛事。如果,真来一个阴沟里翻船,定被施晶晶那坏丫头拿来做讽刺他的笑柄。
“z大采取了区域防守,同样是紧逼盯人,但我们先前看到的弱点在对方11号上场后反转为优势。”球队经理人面色严肃地递上了一本笔记簿。
“怎么会有这种事?”宋熙端异样地挑挑轩眉,接过了笔记却没看,目光仍注视着控球的人,若有所思。
“毕聿?”
身后一声惊讶的低呼令他纳闷,不禁扭回头问:“咦,你们认识?”倘若记得没错,这个被小施子强拉来篮球队的毕聿是今年转来z大的学生,目前正念大四。照道理,来了没多久,怎么和作为某旅行团导游长期外出的覃七弦有所交集?
覃七弦皱皱眉,喃喃地咕哝:“搞什么?就会打肿脸充胖子!”
“覃姐,你说什么?”宋熙端被她的话搅得一头雾水。
“我在骂一个笨蛋!”覃七弦气呼呼地一握拳头,指关节用力地敲了敲栏杆,“为了该死的面子强出头,也不怕连累别人!”
宋熙端越听越不对劲,“你说的是正在场上的……那个毕聿?”
“一个这种人就很麻烦了,你还希望有几个?”覃七弦反问。
“你们果然认识。”宋熙端立刻做出结论。
“哦,那个啊……”覃七弦注意到他异样的审视目光,脖子一缩,又像想起什么,愤愤地一咬唇,“他是我的新房客,一来就惹了不少麻烦,所以印象深刻得很。”
他根本没问有关她跟毕聿相识的程度,她一番急切的解释算不算做贼心虚,下意识反应成了“此地无银三百两”?宋熙端托着下巴,玩味地点了点头,“哦,这样子啊,覃姐是为了照顾房客,来z大的篮球场看比赛?”
覃七弦的呼吸一窒,“别开玩笑了,一点都不好笑。”
“假如不是我说的理由,你干吗特意关注他?”宋熙端的口气骤然尖锐,眼睛一眨不眨盯着她,一字一句,“请你告诉我。”
他的眼神饱含了复杂的深意,不懂的话也许倒不觉得什么,遗憾的是她全明白!熙端大概以为她按捺不住寂寞,找到新欢忘了旧爱,是个名副其实的坏女人吧!
呵,她好像没有说过自己是什么圣洁烈女,也不曾和哪个男人生死相许,即使找男人相好又如何?男欢女爱是人之常情,她才二十六岁,没必要为一个死去的人辜负年华,不是吗?
本来,由于昨天弄错了房间钥匙、误伤房客,不得不跟着去医院,一下折腾到快天亮才回公寓。她始终惦记着挂失的事,心情沉重,头疼得睡不成觉,索性起来查阅刚从互联网下载的新景点资料,结果翻了个底朝天也没有找到。唯一碰过她东西的是毕聿,找他时才发现他的房间空荡荡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