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龙翔……”半夏怯怯的轻喊。
男人则冷着一张脸,接过下人递来的毯子将怀中人紧紧包起来,又接过伤药小心翼翼的擦在他受伤的手心,仿佛那一点点破皮是什么大伤。
“你下次再穿这么少就跑出来试试看!”长空龙翔一向没什么语气,此时却充满火气吼道:“柯然,你给我把从我屋子到大厅和到书房的长廊都铺上诺塔毛毯,只要小乖会去的地方都不要漏了!”
“龙翔……”见男人不理自己,半夏又轻轻喊道。
“闭嘴!”长空龙翔对着怀中人吼道:“以后最好少给我看见你走路!下着这么大的雪你不知道吗?还敢穿这么少!鞋子沾着雪不滑到才怪!”
半夏不敢相信男人竟然这样吼自己,惨白的脸低了下去,喃喃解释:“我醒过来却没看见你,我以为你后悔了……我想找你,可是衣服被龙翔弄坏了……我在龙翔的院子里找不到,心里好急,才会跑过来……”
说着话,眼泪却毫无预警地滴落下来。
长空龙翔怔了一秒,心顿时被狠狠揪住;他慌乱地一边替宝贝擦去眼泪,一边急急解释:“我不知道……小乖,我怎么会后悔?你不知道我有多开心!对不起,是我太心疼你受伤,所以吼了你,原谅我,嗯?我是赶着来见小乖的娘……”
“娘?”半夏抬起被男人温热的大掌包着的小脸,四处望去。
糟!长空龙翔暗骂自己,看来这下要和盘托出了。
“你叫半夏‘小乖’……即是因为如此?”红杏愣愣的看着两个抱得紧紧的人。
“娘!”半夏挣扎着要离开男人的怀中,长空龙翔却抱着他直接跪下来。
“夫人,”长空龙翔神情认真的对红杏道:“我知道半夏无邪善良,是世间瑰宝,龙翔不才,没有什么足以匹配半夏的地方;但我真心喜爱他,我愿意用一切来换,希望夫人成全,我会好好待半夏,我会比自己的性命更加重视他!”
“可、可是,”红杏睁大了双眼,“可是半夏是男孩……若你喜欢男孩,半夏却又不算真正的……”
“是,我喜欢男子。”长空龙翔平静的说着:“但半夏就是半夏,不管他是男孩女孩我都喜欢他——他像现在这样更好,这样我就可以用行动证明我爱上的不是作为男孩的他,我爱上的是半夏这个人!”
半夏怔怔的看着神情严肃的男人的侧脸,眼泪不住的留下来,心中最后一点不安也烟消云散。
他是曾经的太子,为了自己愿意向自家身为丫鬟的娘亲下跪;
他是江湖上数一数二的人物,为了自己却愿意放弃一切;
他是英明神武的伟岸男子,为了自己不惜承认有断袖之癖……
“娘!”半夏朝娘亲哭道:“娘,半夏喜欢他,我喜欢龙翔!求你让我和他在一起!就是娘不答应,我也还是不能不喜欢他;娘若要分开我们——我、我……呜……我宁可被娘打死也不要离开龙翔!”
长空龙翔觉得自己的一切的值了——千般呵护万般宠爱、忍痛放他离开、雪夜默默的守护,这一刻,因为宝贝的这几句话而值得了。
“小乖!”长空龙翔将半夏按回怀中,难掩开心地责怪:“胡说什么?夫人要打也是打我,你这小东西只要乖乖呆在我怀里就够了。”
半夏揪着男人的衣服,哽咽道:“龙翔,呜……我不要离开你。”
“我知道,我知道。”长空龙翔怜爱的微笑道:“我的小乖,自然不会离开我。”
见半夏哭得伤心,长空宁儿不安的对一旁怔然不语的红杏说:“红杏……你就成全他们吧,虽然龙翔是木讷一些,可是他很可靠喔!他说会好好对半夏就不会食言!半夏那么柔弱,交给龙翔最合适了,保管半夏平平安安健健康康的!”
红杏看看长空宁儿,又看看目光诚恳的长空龙翔,最后终于长叹一口气说:“付安华那一次,我就以为注定要把唯一的儿子‘嫁’给男人了;这一次,半夏能找到他的良人,而这人又这般优秀……”
红杏走到两人面前,将长空龙翔拉起来,把半夏磨破皮的小手交给他;红杏温柔的看着半夏,话却是对长空龙翔说的:“你若不嫌弃半夏,就请好好对他吧。”
长空龙翔心中一暖,对红杏说:“是,夫人。”
“龙翔,”红杏摸着半夏的头发,抬头看着高大的长空龙翔说:“半夏生而异与常人,被关在云府偏院十五年。他什么都没见过,什么都不懂;从前,卖糖葫芦的小贩在墙外叫卖,他每日听,却连糖葫芦是什么都不知道;我是落魄秀才的女儿,过去也曾教他些诗词,可是明明不笨的半夏对这些学问却一窍不通;你是大人物,身边都是人中龙凤,或许有一天会惊觉只有半夏与你们不同,他无法为你分担任何烦恼,也不能给你带来任何好处,相反的,因为他的腿,你要保护他一辈子,照顾他一辈子,还要替他阻挡风言风语,承受他的无知。男子相恋,不就图个惺惺相惜——但半夏注定一生都不能与你比肩而行;你说你配不上他,那是因为你喜欢他,其实是半夏配不上你,若有一天你终于明白你必须一生都像个爹爹一样照顾他——若有那一天——你会后悔今天向我下跪吗?”
长空龙翔紧了紧手臂,慎重的回答:“说喜欢他之前,我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