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启山走后,尹寒的生活颇有规律。
她在家里大门不出二门不迈,颇有技术宅的架势。她早上练了基本功后便待在实验室,出了实验室则同管家处理她手中的古玩出手的事情。
但很快,她就意识到长沙并不是一个能让技术宅在家安安心心做实验,在外高高兴兴卖古董的地方。
“你是尹新月?”一个相貌冷冽,身形灵活的男人,在尹寒打算下楼吃饭的时候拦在了门口。
“我是,你哪位?”尹寒不动声色地问道。
“怎么?尹大小姐连我陈皮都不认识吗?”陈皮嘲讽了一句,接着问道,“听说你会医术,救了一条狗,有没有这回事?”
“陈皮?你是二月红的徒弟?”尹寒知道了此人的身份,她点点头,“没错,是我救的。”
小黑在经过尹寒的救治和小葵的悉心照料,如今已经痊愈了,除了后腿的伤还一瘸一拐,其他并无大碍。
“那条狗被我打中,必死无疑,你都能救回来,为什么你救不了我师娘?你是不能救?还是不想救?是不是张启山不让你救?”陈皮的表情越来越癫狂,似乎将他师娘的死,算在了她头上。
“你是不是智障?丫头是病死的,别说我不是她的主治医生,就算我是医生,人病死了和医生有什么关系?你要是真想找个目标报仇,名单上的第一位肯定不会是我或者张启山。”尹寒顿觉对面的人智商偏低,像极了医院中无事生非的、无理取闹的患者家属们,她面无表情地开嘲讽道。
“住口,不准你提她!”陈皮冷冰冰地盯着尹寒,抽出九爪勾,“我不管你怎么狡辩,我要让你和张启山为我师娘陪葬,今天我先杀你,你放心,张启山也跑不掉。”
九爪勾随着他话音刚落脱手而出,破风声响起,直冲她面门而来。
尹寒心道一声“妈的智障”,然后一个侧翻,躲过了致命一击,袖中的梁门小刀已经滑入手中。
“哈,原来你身上还有功夫,那正好,让我来领教领教。”陈皮邪邪一笑,九爪勾再次出手,这一次来势更凶,而且招式更加阴险,九爪勾在陈皮的操控下,速度奇快,变化多端,招招都要夺人性命。
尹寒手上的小刀飞舞,将近身的九爪勾一一击退。但自古以来,小刀这种短兵器有致命的缺点,一寸短一寸险,尹寒想要取胜,必须要拉进距离贴身搏斗,可陈皮的九爪勾将前路罩得水泄不通,尹寒只要往前踏出一步,就会被伤到。
此时,陈皮似乎是不耐烦了,他射出三粒铁弹子,以品字形朝尹寒飞来,而手上的九爪勾也从旁配合,挡住了尹寒所有的退路。
啪嚓!
尹寒忽然从口袋中掏出一瓶试剂摔在了地上,玻璃碎片四散,一股味道刺鼻的磷红色浓烟升起,不但遮挡住了视线,还让陈皮呛得直咳嗽。
与此同时,尹寒躲过铁弹子,欺身上前,瞬间便贴到了陈皮的背后,小刀自下而上,狠狠地划开了他的后背,深可见骨,俗称背刺加剔骨,她正想再补一刀……
砰!
“住手!”忽然传来一声枪响,一个男声高声道。
尹寒连忙拉开距离,以防遭到夹攻。烟雾散去,只见陈皮踉踉跄跄地翻过窗沿,恶狠狠地看了尹寒一眼后,便翻窗逃走。
“小姐没事吧?”那一身军装的人放下枪,故作好心地问道。
“如果不是你开枪,他就不会跑。你最好是有办法证明你和陈皮不是一伙的。”尹寒冷漠地将小刀架在他的脖子上。
“夫人,夫人,你没事吧?”小葵也冲进来,看着尹寒身上和地下的血迹,惊慌失措,她看着陆建勋,“是这人伤了你吗?我这就喊人。”
“误会误会!我怎么会伤害张夫人。在下陆建勋,是长沙的情报官,今日特意来拜访启山兄的,没想到意外撞上了。”陆建勋笑眯眯地道,“在下一时慌乱,还以为是夫人有危险,没想到误会了,放走了那凶手,真是抱歉。夫人有何要求,在下定当完成,以此谢罪。”
尹寒不用开绿瞳,便知道这是假话。她虽然对争权夺利没兴趣,但出去吃了几次饭,便听了不少陆建勋同张启山向来不对付的消息,那么合理推测,这人对张启山的势力和地位抱着什么样的心态可想而知。
“是吗?那可真是不巧。”尹寒连表情都懒得做,冷冷道,“那人是陈皮,好像是犯下南河滩血案和药房血案的通缉犯,现在又擅闯长沙布防官张启山的府邸,杀人未遂。既然陆长官自称为长沙情报官,那情报方面肯定比张启山厉害吧?你能不能三天内抓到凶手呢?”
“……夫人的要求,陆某定当尽力。”陆建勋的脸色不太好看,他没想到这尹新月得理不饶人,提出了三日追凶的要求,扣了一顶大帽子给他。
“有陆长官这句话就好,那陆长官慢走不送。”尹寒干净利落地送客道。
“那在下就告辞了。”陆建勋表情难看地离开了。
小葵抓着尹寒翻来覆去地查看,紧张道:“夫人这都是血,你没受伤吧?”
小黑此时也屁颠屁颠地跑进来,自从尹寒救了它,它就留在了张家,现在每天都在宅子里跑来跑去,还时不时捉迷藏,让士兵和丫头们去找,给冷清的宅子添了些烟火气。
“没事,伤的不是我是陈皮,我在他背上划了一刀,虽然被陆建勋打断,没有当场要了他的命,但他若是没有得到及时治疗,也是死路一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