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小姐不主张打官司,两个贴身丫环光顾着唉声歎气了,并没有认真地听小姐后面的话,也没在意小姐会用什么手段收拾薛举人,从而兑现自己的所谓的诺言。
贾小姐发过了誓愿,便与两个丫环一起收拾起从娘家带来的妆奁来,但见贾小姐将自己的嫁妆一股脑地从箱子里翻腾出来,当着两个丫环的面,将嫁妆分成三份:“这些东西对我已经毫无意义了,这两份你们拿去,我仅留几件换洗的衣服就够用了,”
“小姐,”两个丫环即感激又不解地望着小姐:“小姐,您把嫁妆都分给了我们,回到家去,老爷不会埋怨您吧?”
“这是我自己的东西,我当然有权处置了,”贾小姐不仅把衣裳分给了两个丫环,还把首饰、金银细软全部划成三份,与两个小丫环平分了,贾小姐一边叮嘱春莺和秋燕妥善保管着价值不菲的财物,一边认真地吩咐道:“别光顾着你们自己的东西,我的东西也要替我管好,如果不慎弄丢了,我决不会饶了你们。”
“小姐尽管放心,”两个丫环唯唯喏喏地保证道:“我们要象爱护自己的眼珠一样,爱护小姐的财物!”
“好啦,好啦,”贾小姐扬了扬手:“忙来忙去,不知不觉的天就黑了,春莺,你准备晚餐去,”
“是,”春莺应承一声,走进厨房烧火做饭去了,贾小姐又吩咐秋燕道:“你去弄些酒水来,小姐我今天要一醉方休!”
“是,”秋燕此时很理解小姐的心情,提起小姐的茶壶便去附近的酒坊装佳酿去了。
“小姐,”秋燕前脚刚走,春莺从厨房里走了出来:“没有烧柴了,我去让仆人送几捆来!”
“算了,”贾小姐制止道:“春莺,你难道忘了么,姓薛的已经把我休了,所以,这薛府的一切,无论是房子,还是仆人,都不属於我们了,你已经没有权力支使他们了,”
“小姐,那,咱们用什么烧火啊?”
“那不现成的木柴么,”贾小姐手指着崭新的大花轿:“反正它也用不着了,乾脆劈了烧火吧!”
“啊,”春莺吃了一惊,在那个时代,把花轿付之一炬,绝不亚於现如今砸烂一辆宝马车:“小姐,这,你真的舍得么?”
“我留它何用,每日看见它只能增添烦恼,春莺,你还磨蹭个什么,还不给我劈了烧火,我还等着用它烧壶热水暖酒呢!”
“对,小姐说得有理,咱不要姓薛的任何东西,”於是,春莺手执利斧走向花轿:“我这就劈了它!”
“小姐,”当春莺奉女主人之命,哢嚓哢嚓地劈花轿时,秋燕拎着沉甸甸的茶壶走进屋来:“酒打回来了!”
“好哇,”贾小姐接过茶壶,放在炉灶上,顺手拾起一根花轿的窗扇柱,非常解恨地投进炉膛里,秋燕看在眼里,心头突然萌生一种异样的念头:小姐这是怎么了?衣服财物与我们均分了,如此贵重的轿子劈掉烧火了,这是干么啊?是否要轻生?此念仅仅闪了几闪,秋燕并没有往心里去。
“你们都别瞎忙了,够吃了,来,”贾小姐端坐在餐桌中央,邀请贴身的丫环同桌共饮,春莺和秋燕慨然应允,分别坐在小姐的左右,於是,主仆仨人在烛光下无拘无束地畅饮起来,瞅着那亲密无间的样子,以及同样华丽的衣服,谁又能分清哪个是主人,哪个是仆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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