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挣扎了两下,抬头看着我,眼角留下两行涓涓热泪,泪水很快和冰冷的潭水混在一起,她的长发被水浮起,终于,像美人鱼一样被漩涡强大的吸引力吸向下面的黑洞,看着她渐渐远去的背影,我心里默默说了声:来世再见吧。
一番挣扎用力,我头晕目眩,嗓子发咸,整个肺部的承受能力已经达到极限,感觉随时都会爆炸。我可能就要死在这里了,这种死法是我从来都没想过的,残酷而又充满折磨。我本能的用尽力气继续划动着狼眼手电筒的光束,吐出肺里的那口气,一个拳头大的水泡徐徐上升,离我越来越远,周围浮游的物体也离我越来越远,逐渐变得模糊,我体验到了濒死的感觉,没了恐惧,一切都很飘渺。
模模糊糊中,一个身影克服漩涡强大的吸引力快速朝我游来,像一尾灵活的鱼,我用尽最后一丝力气举起狼眼手电筒,刚举起来,手电筒便掉进了水潭里,光束随着漩涡的水流画着凄冷的弧线。我想张嘴呼救,可是刚一张开嘴,一股冰冷的潭水灌了进来,从我的嗓子直接冲进肺里,我连本能的咳嗽反应都消失了。那个身影围着我转了一圈,抬起压住我双腿的巨大岩石,然后,将我抽离出来,抓住我的衣领,朝水潭深处的漩涡中心游去。我目光呆滞的睁大眼镜,眼帘里映着这个熟悉的身影,我在晕过去的前一秒想到了一个名字:高墨离。
我可能没死,模模糊糊中,我听到黑牛咆哮的声音:“你他妈是不是早就知道这个地方会塌?要是听我的早点离开,还至于到这个地步吗!如果老苏有个三长两短,我他妈豁出命去也得让你陪葬!”停顿了一会,继续吼到“你他妈倒是吭一声啊!来这破地方到底要干什么!”高墨离用极其坚定的语气幽幽答到:“!”黑牛见高墨离开口说话,便不再吭声了,用脚使劲踢了一下地上的铁水壶,水壶飞撞到石壁上,哐啷作响。
我一阵剧烈的咳嗽后醒了过来,黑牛骂了我一声,赶紧扶着我坐起来,用力拍打我的后背,那力度,感觉都快要把我的肺拍出来了,我赶紧摆摆手让他停下,用力咳嗽出几口浑浊的潭水,抬头问黑牛这是哪里,黑牛回答道“你没看见这是个地洞吗?不会脑子里也进水泡傻了吧?不过,还好你丫命大,没被淹死”。顾奕芯附身蹲下,看着我,两行泪珠不知不觉间如同断线的珍珠一样,从眼角流到脸上,她凝噎着,不停的用手背抹着脸颊上的眼泪,我笑着安慰她:“看,我这不没事吗。”说罢,我想起救我的高墨离,抬头四处搜寻他的身影,他就坐在我不远处的地面上,一腿弯曲一腿平放,胳膊搭在弯曲的膝盖上,一脸平静的看着我,目光深邃难懂。我准备站起来,试了一下,浑身哪里都疼,只好放弃,遥遥的对他说了声谢谢,他没有理会,扭头看往别处。
我面前开着一个无烟炉,估计是刚才给我取暖用的,炉火窜动着温暖的火焰,映的周围一片橘黄。不远处水声轰鸣,倾泻而下的潭水如同一个瀑布,直直的冲进地下河里,水花飞溅到我们所在的岩石上,地面湿了一大片。我仔细打量着我们所在的地方,这是一个巨大的地下溶洞,周围全都是石灰岩,石灰岩里不溶性的碳酸钙受水和二氧化碳的作用能转化为可溶性的碳酸氢钙,经过地下河的长年冲刷,石灰岩层各个部分被侵蚀的程度不同,形成了千奇百怪,陡峭秀丽的喀斯特地貌。我们现在所处的位置是溶洞边沿上的一块巨大石台,这块石台和岩壁之间有一条大腿粗的裂缝,裂缝边缘极其光滑,不知是什么原因造成的。石台材质和整个溶洞的石灰岩材质不同,保存相对完好,像一个巨大的倒悬铁锥,牢牢的插在水流湍急的地下河里。
这块石台比地下河水面高出数米,康教授,张雪峰,老烟枪和两个雇佣兵也瘫坐在石台上休息,张雪峰看我醒来,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瞟了我一眼,继续观看周围的地形,这心狠手辣的家伙,刚才在水潭里险些要了我的命,我现在真想上去一脚把他踹进河里,试了试,还是没有站起来,只得做罢。
康教授见我醒来,爬起身一瘸一拐的走过来,他头发湿了,打着圈贴在头皮上,眼镜片碎了一个,依然勉强的支撑在镜框里,估计稍加用力就会掉下来。他裤子的膝盖处被血迹染红,看样子下来的时候也吃了不少苦头。康老爷子伸出两指叩在我的手腕上,摸了摸脉搏,说我的脉搏搏动剧烈、脉象清晰,看样子已无大碍,又啰里啰唆说了一些后悔把我引进黑虎山,要是我有个三长两短,他对不起我爹之类的话,我只好一边听着,一边反过来安慰他。
黑牛白了康教授一眼,怼他“我说老爷子,你担心的这个问题简直就是多余啊,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