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这些,康教授激动的情绪稍有缓和,他指着自己手里那个黑陶碎片对我和顾奕芯说道“你俩看,这边上两个残字正是‘刺史’二字。”说罢,不等我们回应,康教授站起来,转着圈向四周看去,自言自语道:“但是,这个益州刺史墓究竟在哪儿呢?在哪儿呢?”他转了三圈,把目光锁定在高墨离的身上。
自从我们来到这个地下溶洞,高墨离就一直静静的坐在那里,一共也没说过几句话。此时,高墨离看到康教授正盯着他,沉思片刻,用手指着石台侧面的岩壁,幽幽答到:你要找的地方,就在这里。”
他这几个字说的很轻、很慢,大家听了却如雷震耳,张雪峰单手撑地一下子弹跳起来,拿起冲锋枪,招呼那两个雇佣兵和老烟枪一起走过来。黑牛忍着疼痛,抖了下肩膀把衣服拉下来,也靠过来站在我一旁。大家举着手电筒,盯着那面凹凸不平的石壁,但是,除了石头,什么都没发现。
黑牛拿出腰上的登山镐,用力在石壁上上下左右各敲了几下,声音沉闷,石壁后不像有空间的样子。他转头看着高墨离:“小哥,你不会是闲着没事哄我们玩儿吧?这里哪有什么益州刺史墓!”
话音刚落,石崖下的地下河里传来噗通一声闷响,虽然不远处的潭水瀑布还在往下倾泻,但是那声音离石台很近,听起来很响,在这幽暗沉寂的地下溶洞里显得极为特殊。众人相顾看了一眼,一起朝石台边缘走去,我用狼眼手电筒的光束在河面扫了一下,发现眼镜队医浮在石台下的河面上,用力挥舞着手臂求救,刚才的声音正是他从水潭入口掉下来时发出的。万幸,他还活着,黑牛赶紧转身去背包里找登山绳,我用手电筒照着河面,不断的喊话安慰眼镜队医。
忽然,我隐约发现地下河的河水里出现了一个巨大的黑影,黑影以极快的速度向眼镜队医靠近,我大声喊着让他赶紧躲开,眼镜队医扑腾了几下,黑影在水下突然向他袭来。与此同时,黑牛一下子趴卧在石崖边上,用力甩出登山绳,眼镜队医赶紧伸手抓住。那团黑影在眼镜队医下方的水里打着旋,黑牛立即用力拉拽登山绳,只见,眼镜队医紧紧抓住登山绳的双手慢慢滑了下去,整个人如同纸片一样漂浮在水面上。这一切发生的太快了,我们谁也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一个急浪冲过来,将眼镜队医的躯体拍到到了岸边突起的岩石上,我看见,眼镜队医竟然变成了一张人皮,瘪瘪的挂在那里,头发上不断往下滴着水,像一张刚刚洗完的照片。
众人惊骇,这他妈的到底怎么回事?忽然,溶洞的远处想起了细微的声音,那声音就像无数螃蟹在一起吐泡泡,又像无数的蚕虫一起蠕动,高墨离站起来,看着溶洞远处说到“不好,它们要过来了。”
“它们是谁?!”我一边问着一边用狼眼手电筒向洞顶照去,远处,原本晶莹剔透的钟乳石柱被黑影遮的密不透光,那黑影像墨水一样扩散,不断的遮住透亮的钟乳石,只用了几秒钟,所有的钟乳石都被密不透光的黑影遮住,一根根黑压压的倒悬在洞顶,如同恶魔的牙齿,意欲吞噬我们。
忽然,脚下的石壁上也传来了那种令人毛骨悚然的喏喏声,一个雇佣兵吓得瑟瑟发抖,意外叩动冲锋枪的扳机,瞬间,一串子弹射击到洞顶上,激起数道电石火花。同时有数个像血浆袋一样的东西被打爆,猩红的汁液像仙女散花一样,一道道散开,在空中勾勒出无数条曲线,然后纷纷坠落到河面上。枪声被溶洞无限放大,瞬间,所有石壁和钟乳石上一同亮起无数幽暗的黄线,那些黄线两两一组,慢慢蠕动。
我大惊失色的喊道:“靠!那黑影全是他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