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笙撇了撇嘴,从他怀里起身,从果盘了拿了两根香蕉剥好,然后并排着拿在手里往苏应衡嘴边送,没好气地说:“你自己试试啊!”
苏应衡脑袋往后仰,躲避她的水果武器。忍不住“噗嗤”一声,哈哈大笑。
他眼泪都快笑出来,才渐渐收了声,轻轻拍了拍艾笙的后背,“宝宝,你确定我的尺寸只有这么大?”
艾笙也觉得好笑,“要不我再帮你剥一根?”
苏应衡躲开她手里的香蕉,凑过去咬她的耳朵,“喂,你还是个孩子,不能这么黄暴”。
艾笙好生气啊,“知道我是个孩子你昨晚还那样对我!”
“乖,不生气,我爱你”。
一听他声音柔得出水地说“我爱你”,艾笙就像被人点了穴似的。
除了傻笑,还是傻笑。
吃了早饭,两人该上班上班,该上学上学。
艾笙却没想到会突然接到父亲的电话。
荀智渊略带疲惫地说道:“昨天你二叔二婶连夜到了我这里,说要借钱。闹得我太阳穴都发胀。”
没想到他们会厚着脸皮,跑到父亲那儿去。艾笙沉声道:“您借了吗?”
“不借就要跪着不走,我能怎么办?”,荀智渊刚把人打发了,这会儿睡眠不足,声音虚弱。
“他们怎么能这样!明明是他们自己贪心不足,却让您来买单。现在的局面都是他们一手造成的,跟您没有任何关系”,艾笙愤慨道。
荀智渊叹了口气,“我老了,记恨来记恨去,已经力不从心”。
艾笙深吸一口气,“十来万当然不是什么了不起的数目,但我只是憎恨他们一家人永远不知道自食其力,把我们当成摇钱树看待。”
抿了抿嘴唇,艾笙静下心来,“有了一次就有第二次。当他们发现可以依靠您来生活的时候,就会忘记人要依靠自己生活”。
荀智渊沉默了几秒,“你说得对,以后他们要是再来,我会好好斟酌”。
但艾笙没想到他嘴里的下一次会来得这么快。
荀智安有天喝了酒,和别人打架,被警察抓了。
他知道打电话给妻子没什么用,便直接让警察打电话给自己的亲哥哥。
荀智渊忍着身体的不适,坐了好几个小时的车,把荀智安保了出来。
当艾笙赶到的时候,荀智安正回忆兄弟两个小时候的日子,把自己感动得泪流满面。
看见艾笙来了,荀智安赶紧背过身去抹了抹眼泪,然后讪讪地跟艾笙打招呼,“你来了也好,都这个时候了,我们都还没吃饭呢”。
艾笙心里冷笑,真把她当饭票了。
“二叔,我已经把你的事跟二婶说了,她马上就过来接你”,艾笙朝荀智安轻言细语地说道。
一想到范清慧的泼辣个性,荀智安就脸色发绿。
艾笙见他不吭声,又说:“那我带着我爸先走了”,顿了顿,她又警告道,“我爸他以前动过大手术,身体实在受不了这种折腾。我们都希望他能长寿,是吧?”
想到哥哥得了癌症,自己连去看都没看一眼。现在自己一有麻烦就找上门了。
荀智安顿时脸色涨得通红。
他没等人来接,就无地自容地匆匆离开。
眼见荀智安坐上了出租车,艾笙扭头瞧了一眼荀智渊憔悴的面容,心疼道:“您干嘛为了这种事专门跑一趟。难道二叔以后有了事,您都要像今天这样来回奔波吗?”
荀智渊心虚地笑了笑,“我没什么大碍,就是有点累。这次回来,我准备住一段时间再走。过年你肯定要和苏家人一起,我提前来,就算提前和你过年了”。
他连这一点都想到了,艾笙既内疚又心酸。
她扶着父亲的胳膊,指了指旁边大厦,“顶楼有家不错的餐厅,就在那儿吃吧”。
荀智渊其实没什么胃口,可触到女儿担忧的眼神,又不忍心拒绝。
于是慢慢地点了点头。
餐厅这个时候生意正好,一流的环境和服务吸引着无数权贵光临。
包厢早就已经预订出去,艾笙只能和父亲坐在大堂仅剩的一桌位置。
知道父亲胃不好,艾笙对着菜单斟酌许久,点了几道能适应他胃口的菜。
“不用将就我,你大可以点你喜欢的”,荀智渊见女儿和自己点的一样,温和说道。
艾笙笑着说:“大晚上地,吃点儿清淡饮食也好”。
荀智渊默了一会儿,跟艾笙闲聊道:“听说苏应衡对赵氏债转资,吞下赵氏的半壁江山”。
艾笙奇道:“您怎么会问起这个?”,她托着腮帮想了想,“我一向不怎么关注他的公事。一是不懂,而是太费脑。入主赵氏我的确听说过,就是不知道他能在董事会获得几个席位”。
这又是一场利益博弈,从目前的形势看,苏应衡有着绝对的主动权。
“可赵家和苏家不是世交吗?”,荀智渊迟疑道。
艾笙:“生意场上无父子,更不要说世交。可从另一方面来讲,如果不是有瑞信,赵氏想翻身,难如登天”。
所以很难讲苏应衡是在助人为乐,还是趁火打劫。
两人正聊着,忽然有个蹒跚身影端着酒杯越来越近。
“苏太太,好巧,你也在这儿?”,来人醉醺醺地站在他们的餐桌旁边。
说话的时候手摇摇晃晃,红色酒液在酒杯里转动,洒了几滴出来。
艾笙记性不错,想起他是津华实业的高层之一,叫吴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