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兴明站直身子,努力抬高脚跟向那边看过去,啥也没看到,就见邻居杨叔叔绕着个大圈,踮着脚向哥哥跑过去,哥哥站在那里发懵,而黑虎已经伏着身子快跑到哥哥身边了。
突然间哥哥不远处菜地里一阵晃动,黑虎已经越过哥哥,用身体把哥哥挡在身后,向那里吼叫起来。然后那块的晃动就停了下来。
杨叔叔终于也跑到哥哥身边,一把把哥哥抱了起来,哥哥还挣扎着把手伸向下面,说:“瓶子,瓶子倒了。”
张兴明马上想起一件事来,记得妈妈说过,哥哥小时候一个人在菜地里玩,一头半大野猪跑到了菜园子里,就离哥哥几步远啃菜,后来大人们过来,把野猪打死,分掉吃肉了。
杨叔叔抱起哥哥,也没管哥哥的挣扎,右手伸到嘴里使劲打了声口哨,向远处招手,然后几个邻居就向这边过来,杨叔叔喊:“拿家伙,野猪崽子。快点。”
那几个人又分头去抄家伙,石头,棒子,铁锹,反正就是看边上哪家院子里有的顺手就抄起来。
黑虎吼叫了几声,也停了嘴,只是伏着身子,发出“呼呼”的低声,慢慢向那处菜地走过去。菜地里猛的晃动,张兴明隐约能看见一个瘦小的黑色背脊在菜秧里闪过,野猪发现狗大人多,选择了撤退。
黑虎也不狂追,就挡在野猪和哥哥之间,慢慢的挪动身子,向野猪靠过去。
野猪明显有些慌乱,就看到菜秧子这里晃一下,然后那里晃一下,慢慢被黑虎逼到了河边地头方向,它因为矮,在菜地里也看不到东西南北,就是躲着黑虎在退,终于一下子出了菜地,野猪顿时来了力气,掉头就跑,刚跑两步,迎面一把铁锹就拍在了猪脸上,把它拍得在地上翻了几个滚,惨叫一声爬起来就跑。
张兴明这下看清楚了,黑黑的,嘴巴鼻子又细又尖,小耳朵也尖尖的向后抿着,流线型的身段明显比家猪高了几个段位,牙齿也是又尖又利露在嘴巴外面。
黑虎纵身冲过去,又横在野猪面前,野猪一个跳步转了个方向,然后一根木棒就直敲在它脑壳上,砰的一声,张兴明不禁咬了咬了牙,听着都疼。
野猪一下子被打倒,挣扎了几下才站起来,这下挨的重,站起来趔趄一下差点摔倒。然后就又是一锹板横着抡过来,野猪脑袋一偏,就把锹把咬在了嘴里,锹头划破了它的嘴角,血流出来,野猪闷嘶一声,咬着锹把一扭头一抖,咔吧一声,锹把被咬裂了,拿锹的人也被它这一揪一抖弄的松了锹把,一个屁敦倒在地上,甚至往后翻了个滚,可见野猪的力量之大。野猪抢了铁锹,咬着转了个身,锹把忽的一下轮了半圈,吓得各人都往后跳了一步。这时一颗拳头大小的石头飞过来打到它侧脸上,再次把它打翻,铁锹也掉在地上,锹把从锹头连接的部分裂开弯曲着。
毕竟是只半大猪,这石头砸在侧脸上,加上刚才那一棒子,野猪爬了半天也没站起来,死命的叫着,声音尖锐刺耳,引得后面圈里的花猪也跟着叫起来。
几个人围上来,噼里啪啦一阵锹棒,野猪嘴巴里流着血,躺在地上颤抖着,已经不叫了,抱着哥哥的杨叔叔喊:“别打别打了,趁有气赶紧放血。”然后野猪被抓着脖子拎起来,用绳子倒挂到老孙家院墙上,已经有人跑进屋拿了菜刀和盆子出来,杨叔叔把哥哥放到地上,过去接过菜刀,把野猪的四个蹄子和脖子全都切开,把盆子放到猪身下面,一股腥气传出来,血哗啦啦的淌到盆子里。哥哥就蹲在盆边上看,看那架式是想伸手去摸摸的意思。
张兴明这时也走了过来,看了一眼野猪,已经死了,眼神里凶色还未褪尽,黑红的血顺着它的脸上嘴巴流下来,更增添了一丝凛冽。
看哥哥蹲那看的有滋有味的,张兴明匝吧匝吧嘴,回头看了一眼菜地,说:“哥,你那瓶子呢?虫子跑了。”哥哥就一下子跳起来跑进菜地,寻找他的宝贝去了,甚至还把虫子倒出来在那数。“没跑。”哥哥心满意足的冲张兴明说。张兴明目瞪口呆,挖个虫子还带计数的,服了。
然后哥哥抱着他的虫子罐,看看菜地,看看野猪,有点犹豫不决,张兴明有点想笑,问:“你不喂鸡了呀?”哥哥低头看了看瓶子里的虫子,转头看了一眼刚被吓的到处狂奔,这会又悠哉游哉的几只鸡,抱着瓶子向鸡走过去。
几只老鸡看到哥哥走过来,歪头看了看,也向哥哥走过来,鸡也是认人的,认识主人和喂过食的人。几只小鸡就本能的躲了一下,然后看到老鸡走过去了,就站在原地观察。
哥哥走到鸡面前,蹲下来,从瓶子里拿虫子捏在手上递过去。老鸡左右看了看,伸嘴捉住虫子的一头,哥哥也不松手,虫子被抻得老长,颤颤巍巍的,哥哥就哈哈笑,抻够了一松手,老鸡吞咽的同时又掏一条虫出来递给另一只,又乐半天。小鸡这时候也冲过来,叽叽喳喳的要虫子。小鸡吃东西和老鸡不一样,抢的比较急,吞咽的也快,哥哥喂了两条觉得没意思,就躲开小鸡专喂老鸡,小鸡就到老鸡的嘴里去抢,一群鸡叽喳咕咕的闹起来,这下哥哥开心了,拿着虫子谁也不给举起来,看着它们着急的争抢。
虫子还没喂完,老爸老妈下班了,一看门口围一圈人,一股血腥味飘出老远,老爸隔老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