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芊衿坚决不会承认自己现在懒得连骨头都软了,只是一脸正经地回答:“浮世床之木向来有利眠作用。”
若是以前,商庭还能相信她一半。现在他不苟同了,无论是在雪庄、陆宅还是在墨筑,他发现只要抱着她睡,他都会睡得沉。
要不是她偶尔翻一下身,指不定他会醒得比她晚,这对戒心强的他来说是不可能事件——如果那种情况真的发生了,他感觉会输给她某种东西,比如尊严。
“哎哟,谁不知道今年的浮世床被商学长拍下了,你们两个秀恩爱也不要秀得这么明显好吗!”程耀一脸揶揄,“别以为我远在e城就不会收到风声啊。”
不等阮芊衿说什么,他又向商庭说:“学长,如果你真喜欢我女神,下手就要快狠准了,我女神很受欢迎的,你要多点危机感……别的不多说,我直接传资料到你邮箱里,记得看。子辰和我女神凑不成,我可看不惯我男神和女神这对也黄了。”
阮芊衿看了一眼商庭,又看了一眼程耀,说:“你可不能偏帮你男神,说了我那么多事还传资料去了,怎么也要给我说说商庭大学的事。”
“女神开口了我哪有不从的道理啊?”程耀乐道:“商学长在大学可是派对利器啊!只要派对上出现了他的名字,所有女生都会踊跃参加。学长他也不是来者不拒,当年第一场聚会他就挑了我们校花,但那高冷美艳眼界高的校花也就跟了商学长半个月不到,之后听说还天天以泪洗面。不过照我看来,学长这招杀鸡儆猴用得好,此后那些女生都不怎么敢缠着学长了,想跟学长交往的,也牢牢记着学长的新鲜度只有半个月,说分手的没一个敢吱声……”
“行了。”林歌用胳膊撞了程耀一下,“见不得人秀恩爱也不要表现得这么明显。”
程耀一看,商庭脸色淡淡看不出表情,阮芊衿则面带微笑。
男神的面无表情意味着什么,女神的满脸笑容又意味着什么,熟悉两人的程耀早就了然于心,于是他立刻打着哈哈:“嘛,总之是过去好久的事了,也没什么值得提的,来!大家喝酒!不醉不归啊!”
阮芊衿喝不了酒,便以茶代酒跟他们喝了几杯,一边喝一边还笑说:“资料记得传我邮箱。”
程耀接收到商庭的一记冷眼,心里叫苦。他从出生就自带话痨技能,该说的不该说的他绝对会说,不说他不舒服,说了被人教训,最糟的是比起不说,他更宁愿被人教训,所以他这嘴巴已经没救了。偏偏他又喜欢上摄影录像调音等技能,从初中开始,他就喜欢用摄像机录下每日生活,所以当他说他有资料的时候,那绝对不是随口胡说的。
“嗯咳,我记得女神喜欢吃大虾,来,这大虾孝敬您。”给程耀一百个胆子,他也不敢直说他会传的。不过即使口头不说,回去他肯定给女神发一份视频资料——他就是个这么有义气的男人!
酒过三旬,饭桌上有大半的人都醉了,阮芊衿喝茶也喝得太多,便和林歌一起去上厕所。
程耀难得回来,跟同学们喝得开心,醉得厉害,他看着阮芊衿的空位,忽然道:“女神,其实我挺心疼你的,到现在想想都为你可惜。”
商庭也就三分醉意,听到程耀的话,不动声色地问:“为什么这么说?”
程耀迷迷糊糊得看向商庭,笑了:“噢,男神啊……我跟你说,你要好好对我女神,她这辈子吃的亏可多了!就说高中那会,严秋阁严大师你知道吧?他……”
“程耀,你喝多了。”这时,单子辰忽然打断了程耀的话,不让他再继续这个话题。
商庭若有所思地看向单子辰,单子辰面色不改。
“对对对!”经单子辰这一打断,程耀清醒了几分,“我不能说、不能说……我歇歇……”
阮芊衿出厕所来后站在走廊里等林歌,走廊可以望到海上的渔船,灯光星星点点的,很是赏心悦目。
林歌便用纸巾擦手边走到阮芊衿身侧,吹了一会风,忽然说道:“芊衿,严大师的事,我听阿耀说了。”
阮芊衿一顿,后又笑:“那家伙管不住嘴?”
林歌神色自然地解释:“别怪他。原本就是个话痨,守着这秘密那么多年,每次喝醉酒就会提起,却又不说清楚。我趁他开心硬是给他灌了几大杯,他才一字不漏地说给我听。”
阮芊衿惊疑地看着她,一时间都不太敢想象婚姻生活了。
可转念一想,她心下一惊:“刚刚我们出来的时候,程耀还在喝!”
林歌怔了一下,连忙拉着阮芊衿往包厢方向跑。
进去时两人表情急切,看到程耀趴在桌上睡觉,便都松了口气——这一幕落在商庭眼里,他心下多了几分沉思。
究竟阮芊衿身上有什么秘密,能让所有人既心疼惋惜却又讳莫如深?
酒席最后还是散了,因东道主不甚酒力。东道主夫人很是尽职地给每人安排了一辆计程车。
商庭和单子辰点头告别,便载着阮芊衿回商宅。
路上,商庭状似不经意地问:“刚刚你和你朋友去厕所,回来的时候那么急,有事?”
阮芊衿心头一跳,忙笑道:“没事呀,林歌说程耀喝醉酒了会头疼,就连忙跑回来阻止他,没想到还是晚了。”
“是吗。”商庭淡淡应道,再一次见识到阮芊衿说谎不打草稿的能力,果真是与众不同地自然。
与其说怕程耀“喝多”,倒不如说怕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