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的一切随着时间的顺序涌现,包括再相见时她已经冰冷的身体,任凭他如何拥抱也不再温暖……也是从那时开始,无论有多么温暖的拥抱,他都不会再安心的闭上眼睛。
“木虏,以后你就叫我木虏。我是匈奴的左贤王,是匈奴的护于,我也是你的木虏。”左贤王想起自己曾对那个连名字都记不住的汉家女鬼使神差的说过这句话——就在一如往常驯服不听话的女人、强占她的那一天。
为什么拥抱那个女人时,会感受到和楼嘉一样安心的温暖?为什么会对她说出只有楼嘉才能呼唤的名字?
一直以来,他怨着楼嘉,怨她不爱自己,怨她离开。他恨着汉人,恨汉人的花花心思,恨汉人抛弃楼嘉。这些已经成为他生命动力的怨恨,为什么在得知那个女人离开后,想要全部抛弃?
阿珈兰看到左贤王无措思考的样子,收回自己的双手抚着胸口,说:“护于,你爱着楼嘉,你因为她而恨汉人。但是,护于你真的恨所有的汉人吗?”
左贤王还记得左蠡向谷王劝自己来的时候,是准备寻求解脱的。如今面对阿珈兰,左贤王似乎真的可以解脱。
思考至此,左贤王看着面前充满担忧的阿珈兰,脸上露出诡异的神情,问:“那阿珈兰真的是想我对汉人改观,才找我来的吗?”
冷静下来的左贤王,思考能力也恢复正常。
阿珈兰将心口的双手放下,并没有害怕,只是看着左贤王温柔的笑着,满意的说:“看来护于已经没事啦。”
左贤王看着阿珈兰,苦笑着:“我是一个失败的哥哥,我不允许她爱我以外的人,也不会喜欢她热爱的一切。”
阿珈兰没有说话,仿佛她认同左贤王对自己的评价。但是她却在微笑,只是看到一个孩子认识到错误,改过就好。
大毡帐之中,因为左蠡向谷王计划而得以扫除心中阴霾的左贤王已经出现。
身为策划者的左蠡向谷王理所当然享受着有功者应有的美好生活。
走了一路被部落的人欢迎了一路,左蠡向谷王的心情无比欢畅,但只有一点还不是很满意。
“鲁莎玛,你讨厌我吗?”左蠡向谷王看着身边美丽却一直不肯与自己说话的姑娘。
鲁莎玛急忙回答:“左蠡向谷王不……不是,我……”
第一次与如此位高权重的人相处的鲁莎玛认定身边这个男人不好相处,紧张的说不出话。
左蠡向谷王叹气,说:“我叫笿儿木。”
鲁莎玛听到向谷王如此轻易的说出本名,不禁诧异的看着他,仿佛打量一个不可思议的怪物。
左蠡向谷王看到鲁莎玛终于肯与自己对视,绽开笑容。
鲁莎玛还是很紧张,红着脸又转回头:“不知道婆婆与左贤王怎么样。“
鲁莎玛真的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说出自己的担心。
左蠡向谷王理解鲁莎玛的担心,说:“阿珈兰曾经是东王庭的人,不用担心。”
“什么?婆婆她……”鲁莎玛还是第一次知道曾祖母的过去,不免欣喜。当察觉到身旁的是匈奴的左蠡向谷王时,只好捂住嘴来控制自己。
鲁莎玛本以为左蠡向谷王会责怪自己的无知,哪知道只听见身边所传来的爽朗的笑声。
“这下可以愉快的交往了吧。”左蠡向谷王丝毫没有初见时的难以接近,竟然还把手搭在鲁莎玛的肩上:“不是说找什么夫妇吗,走吧。”
鲁莎玛也不再紧张,领着左蠡向谷王去找人,还放开胆子的说:“现在他们应该在晚会玩的开心。”
这下两个在彼此不同生活范围最笑得开的人,可以一起欢笑着相处。而在渐行渐远的大毡帐中,深谈还在继续。
“可是……”左贤王将手中对镯拿到面前,充满宠溺:“我真的很爱楼嘉。”
阿珈兰最终看到这个结果,很满意:“这就足够了,真的。”
左贤王将手中对镯贴着胸口,闭上双眼去回想自己埋藏在心中多年最不愿意回想的过去:“真的太晚啦。当年的我我不知道应该怎么去保护这个分崩离析的匈奴。偏偏这个时候,我最爱的楼嘉怀了汉人的孩子。”
阿珈兰是第一次确实地听到当年的事情,但她可以体会到当时左贤王的心情,完全理解。
左贤王睁开眼睛看着面前的对镯,就好像看着楼嘉:“当时我一心维护自己名誉而忽视了楼嘉的心情……这么多年我一直不肯去回顾过去,现在想想她是为了不让我为难才离开的……我竟然现在才明白。而且我也现在才想起,身为一位母亲对子女的心意。”
左贤王看着阿珈兰,说:“楼嘉也是一位母亲,我却一直都想着让她当我心中的楼嘉。”
阿珈兰就是这样,永远都在默默的守护。所以,左贤王已经明白,她也没有必要开口。
左贤王看到还是和当年一样默默奉献着的阿珈兰,略有不满的问:“笿儿木和你串通的吧?”
其实答案已经不重要,两人的心中都已知晓。
阿珈兰看着左贤王,说:“还记得我当年离开东王庭,你才刚刚成为护于,我是那么担心你。这么多年,虽然不能在你身边照顾你,很多担忧不能为你及时排解,但是看到你身边有这么好的部下,已经没有什么遗憾。”
左贤王有些不开心:“听你这么说,好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