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了,本来就是九死一生,也没打算能活多久,爹和大哥都走了,下去陪他们就刚好一家团聚,死就死了,倒要看看前面能有什么鬼东西。”武强暗想,脚已经不自觉地往前迈步子了,一步两步三步这声音越来越明显了。
“等一下,好像碰到了什么东西!!!”武强赶紧将脚抬起来,心里“咯噔”一下,刚才脚尖确实碰到了什么东西,武强吓得不敢再动,慢慢地往后退了退。
忽然,一阵剧痛,直穿心底,武强被这猝不及防的痛感惊得大叫一声,这实在来得太突然了,是突如其来的攻击,不偏不倚在武强的右小腿上,像是被利刃般的牙齿撕咬了一样,本是死寂的黑夜,被这撕心裂肺的惨叫打破了,接着是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武强知道这是那大汉赶过来了,而且还打了灯笼,长廊里瞬息间被照得如同白昼,借着光亮让武强看到面前让人目瞪口呆的一幕:一只黑色巨犬,绿色的双瞳好像灿烂的火星,如尖刀般的利齿还在滴着鲜血,锐利庞大的尖爪,正恶狠狠地盯着武强。
那两只犹如铁钳的尖爪紧抓地面,剧烈颤动着庞大的身体,猛虎扑食的姿态,眼看就要将武强扑倒,突然跟在身后的大汉大叫一声。
“畜生,住手!”
那巨犬极通人性,听见主人叫自己停住,连忙缩着尾巴退了回去,但那让人害怕的眼睛依然直勾勾地盯着武强怒吼。
“别叫了,再叫把你炖了!”那大汉走到武强身边,就给了那巨犬一脚,巨犬挨了打,立刻夹着尾巴逃走了,武强心中叹息,现在才知道为什么大汉将自己关在那么低矮的猪圈也能安心睡大觉,原来家里有这么一只“守护神”,要不是大汉及时赶到,现在已经让它撕成碎片了。
那大汉气红了脸,看着躺在地上痛苦不堪的武强,小腿部位血肉模糊,倒在血泊里挣扎,却还是气不打一处来,伸出大脚狠劲踩在武强的伤口处,毫不留情,顿时血花飞溅,鲜血如注地从那伤口里迸发出来,瞬间染红了地面,一阵前所未有的剧痛直穿心里,武强痛的撕心裂肺的惨叫起来,这种云爆似的感觉让他大脑一片空白,好像是一双大手再无情地撕开伤口,往里面撒盐,一时痛的睁不开眼睛,瞬间昏阙了过去……
……………………
两个月后。
“轰隆,轰隆……”
四处是惊天动地般的巨响,一阵滚雷似的连珠震响后,声音才慢慢停顿了下来,这时候才看见一群畏首畏尾的人慌忙地躲进了一间小木屋,这木屋很小,建在山脚下不远,也因为这些条件,才使它在炮火连天的日子里还没有被炸毁。
才刚刚停顿一会,一时间又开始金光大放,风雨呼啸,看是没多少地方没有让炮火的烈焰吞没,屋子里挤满了村民,几声枪响之后,有人开口说话了。
“村长,仗打到咱们这了,军阀将能抢的都抢光了,再抢就是抢人了,村长,我们听您的,要么留,要么逃,就等您老一句话了。”
见有人起了头,大家都开了话匣子,一片喧嚣后,村长才点了头“逃吧,留在这里迟早让当兵的杀死或战火烧死,逃亡也许还有一线生机。”
大家是知道有这个结果的,有的人甚至是在家就收拾好了行李赶过来的,一起商量出对策不过走正常秩序罢了,外面轰隆隆的枪声已经很好的说明了。
众人面面相觑,一会儿那光头大汉又开了口,“那目前关在我家的狗杂种怎么办,难道要带上他一起跑吗?”
众人经这么一提醒才想起这个人,这么多时日过去了,而且刘老保和刘文强早已阴魂散去,心头之恨也没有以前那么强烈,一个乳臭未干的孩子,身受重伤,没有必要惨绝人寰,赶尽杀绝。
“放了他吧,对,放了他吧!”众人异口同声,纷纷点头,确实是这样,时间改变理智,人们总是在不断的回想中不断后悔与反思,之前的他们是不是太过残忍?毕竟这个孩子什么坏事也没有做过,他甚至和他们一样,是弱者,是逃亡者,只有死亡等待。
村长见没有异议,将大家遣散回去后,也忙准备自己的逃离了。
武强的腿算是废了,如果及时处理,按时消毒擦药的话是可以补救的,显然那大汉没有这么做,他只是给昏阙后的武强浇了一盆冷水让他清醒过来后,每天喂一点剩菜剩饭以至于他不会饿死,在那又脏又臭阴暗的猪圈里武强痛苦地度过了整整五十八个死寂般黑夜,他甚至每天夜里都可以听见父亲和大哥在烈火焚身时的惨叫,还可以听见这世道对他无能的嘲笑声,每天夜里他都在恐惧,恐惧会出现一把明晃晃的匕首,不知不觉地插进他的心脏,结束他的生命,他怕,同时他也在仇恨,仇恨“给予”他目前的一切,他想杀人,想杀死所有人,这么长时间的痛苦折磨,武强从未闭上他赤红血色的双眼,他怕闭上眼睛的那一刻就会忘记这些人,忘记他们的长相,忘记他们所做的一切,是仇恨,冤仇给了他一双血红的眼睛。
再过两天就是两个月了,看此时的武强早已没有当初的模样,遍体鳞伤,骨瘦如柴,竟没有了一点人样,无休止的折磨让他的双颊严重变形,惨白的面孔变得冷淡凶狠,五官比起先前已经褪去了青涩,开始有了点扭曲,狰狞可怕,特别是他的那一双血色的眼睛,好似两把锐利的血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