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阳城里近日人心都惶惶不安。
自那日太阳消失了一段时间之后,大家都议论纷纷。
“听说太史令洪大人观天象,说是因为朝中有佞臣,滥杀无辜,草菅人命上天才给的预兆……”洛阳城的酒馆里,有人议论。
“如果是那样,那应该上奏皇上将那奸臣除掉才行呢。”另一人道。
“那奸臣是谁呢?”有人提出这样一个关键问题。
“听说是……”那人的声音低了下去,但一个名字还是清晰地传入了众人的耳中,那名字一出口,酒馆里立刻静了下来,然后是在一片静谧声中,有酒杯掉在地上碎裂声吓了众人一跳,好半晌没有人再敢大出一口气。
梁大将军狠戾之名远播,手下死掉的官员百姓不计其数,在整个洛阳城,提起他的名字让所有人都头皮发麻。
好半晌之后,有人忽然冒出一句来,是他又如何,太阳没有了,咱们还不是个死……
很久之后,有人附和道:“是啊,是啊……”。
此时,一辆青蓝色的马车缓缓驶入了洛阳城里,直接奔着大将军府去了。
邓锦慈立在府门口,看着马车缓缓过来。待马车帘子掀了开来,一个熟悉的身影从马车上走了下来。
一身青衣的杨一平见到她,笑了:“劳烦大将军夫人在门口亲迎老夫,真是不敢当啊。”
邓锦慈上前施了一礼道:“又要麻烦您了,杨大夫。”
杨一平眯了眯眼睛道:“还是进屋说吧。”
邓锦慈道:“好。”
梁晟对这个杨一平印象深刻,当年痛得不轻,杨一平见到梁晟不卑不亢地施了礼。梁晟冷哼一声别开去。
邓锦慈狠狠瞪了他一眼,然后看着杨一平道:“那就明日好吗?”
杨一平道:“那今晚我就准备一下。”
邓锦慈道:“好。”让秋霜领着下去休息。
邓锦慈忽然道:“你养在西山的暗卫都还在吗?”
梁晟看着她:“你要用暗卫?”
邓锦慈望着梁晟的眉眼,忽然伸出手来,轻轻抚摸了一下他的脸庞,道:“是,可能最近会用。”
梁晟一把抓住她的手,从随身的口袋里拿出了动用暗卫的信符。邓锦慈郑重收好,忽然开玩笑道:“不还给你了,怎么样?”
梁晟嘴角勾起一抹笑意:“我的不就是你的吗?”
邓锦慈抿嘴,想笑,却笑不出来。
待回了房,邓锦慈给梁晟脱去外衣,道:“太后怎么样了?”
梁晟沉默,盯着雪白窗纱半晌才道:“不是太好。”
邓锦慈没有说话,默默将外衣挂在了旁边的架子上,想了想,道:“杨大夫的医术我还是相信的,没事。”
梁晟没有再说话,晚上就寝时,却将邓锦慈搂得更紧,邓锦慈借着窗外的月光,忽然瞥见梁晟眼角有着可疑的泪光。
她叹了口气,紧紧握住了他的手。
第二日,邓锦慈将杨一平打扮成梁晟的贴身侍卫就进了宫。太后的病不能再耽搁了,不然以萧志的阴险,梁家就岌岌可危。
太后的长信宫里静悄悄的,自从病了之后,免了各位后宫娘娘们的晨昏定省,一下子清净了不少。
杨一平给太后诊治的时候,邓锦慈悄悄退了出去,当年梁晟能在御膳房下毒毒死上一任皇帝,难保萧志就没有那样的心思,找人留意一下也是必要的。
梁晟在长信宫呆了好一阵子,杨一平也没有结束诊治,他忽然发现邓锦慈不见了。
“夫人呢?”梁晟问旁边的一个宫女。
那宫女一下子慌了,忙跪下道:“大将军,这,这……”
梁晟冷哼一声,看了一眼里面正在施针的杨一平,抬脚迈出了宫门打算去找找她。
正值午后,阳光十分明媚,花开的正艳,空气里隐隐带着扑鼻的幽香。
梁晟走着走着发现竟来到了御花园,自打他成年之后,再也没有来过这里,毕竟这是皇上的御花园,无论如何跋扈,这后宫还是少涉及得好。
梁晟正要退出去,不经意间却瞥见了前方不远处一个熟悉的身影。那丁香色的襦裙,腰上飘着的腰带镶着米粒大小的珍珠,这款式,用的料子还是他亲自选的。
有什么在脑中飞快闪过,他下意识上前,一把抓住她的胳膊,嘴上道:“你怎么来这里”那人没有答话,却顺势倒入他的怀中。
梁晟愣了一下,忽然前方的宫女宦官们跪了一地,所有人都惶惶然,口中喊道:“大将军……不可……”。
梁晟低头,那人却一把推开他,伏地痛哭起来。
梁晟呆了又呆,待看清了那人的脸,才发现这个人并不是邓锦慈,是一个似陌生又有些眼熟的脸庞。
“你,你是?”梁晟道。
“我家主子是皇上新晋的邓美人。”有宫女战战兢兢答道。
“大将军如此轻薄于我,我不想活了,让我死吧。”邓锦芳越发痛哭失声。
梁晟眯起了眼睛,冷哼一声,转身要走。
旁边转出一个人影来,那人开口道:“此乃皇上的后宫,大将军如此轻薄娘娘,是不是不太好啊。”
梁晟扫了一眼,却是萧志身边的小唐。梁晟嘴角浮现出一丝冷笑:“唐公公那只眼睛看到我轻薄娘娘了?”
邓锦芳大哭:“皇上皇上,臣妾不活了……”
梁晟看看天光,午后的艳阳越发热烈,不知道阿慈到底去哪里了,便有些不耐烦,袖子一甩,转身出了御花园。
此时的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