kid足足有四年没有回家了,看着家门,还是以往的老样子,有些情不自禁:当年闯下大祸,跑远了这里,又跌跌荡荡的跑去了新加坡,自小被父母惯大,被哥哥惯大的孩子,不知该怎么敲响家里的门。小区楼道里响起了上楼声,破旧的楼道,早年楼房没有物业管理,使楼梯间的声音格外的大,kid回头看了一看,一位五十岁却白发苍苍的老妇人整整怔怔的看着自己,布满了泪水,kid望着熟悉又因为苍老而有些模糊的面孔,刻骨铭心,他飞速跑下楼梯,抱住老妇人,“妈”娘俩就抱着哭在了楼梯间里。
过了一会儿,胡珏妈看着儿子比以前成熟太多的脸庞,摸了摸,“儿子,这几年,是不是受苦了”kid没有说话,就是看着她的妈妈,“来,儿子,妈领你回家。”
打开房门,正在准备晚饭的胡珏爸爸说“老伴,你说咱儿子啥时候回来,给你打电话了,也不知道给我打”这个在工人阶层奋斗了四十多年的老工人操着一口浓重的东北话问自己的老伴,胡珏妈大喊“你看谁回来了”,像是有些发觉什么的胡珏爸佝偻的双肩有些颤抖,在厨房慢慢的回头,“儿子”
父子哽咽,父亲走出厨房,用粗糙的双手摸了摸儿子的脸颊,“不走了吧。”
在kid的记忆里,从来没有回忆听过父亲这么轻的对自己说话,从自己淘气,父亲就很严厉的对待自己。
“想家么”
“想”
“再走了不”
“不走了”
很多时候,我们都觉得自己能撑起一件事或者我们能独当一面的责任。殊不知,家里的父母盼望的就是你平平安安回来。问问他们,吃的好么。
晚上胡珏爸爸做了很多吃的,kid一边吃一边将自己的脸埋在碗里,生怕父母看到自己的眼泪。
父母不停的给kid夹菜,kid吃了好多,都快吃光了。
“儿子,你从新加坡回来去了哪里”
“我现在在北京,对了,爸妈,回来我想给你俩买一套房子”
胡珏妈妈欣慰的看着儿子“不用了,你这么大了,要结婚了,爸妈给你存着钱给你结婚。”难得看到儿子这么孝顺,感觉kid在外面这些年愈发的成熟,但是随之而来的肯定是愈发的辛苦。想到这里,又忍不住掉眼泪。慈母手中线,游子身上衣。哪位母亲不心疼儿子,儿行千里母担忧啊。
“回来待多久回北京?在北京找到工作了么”老老实实一辈子在家做农民的胡珏爸爸可能不知道在外找工作的艰辛,幸好现在kid也不缺钱,也不需要这么急迫地去工作来养活自己,为了让自己父亲放心。
“没事,爸,我找到工作了,还挺好的”
“不是在酒吧工作吧?我可不允许你再去”
kid赶紧说:“不是不是”
“那还好”对于当年的事还刻骨铭心的kid父亲,当然担心。
吃完饭,kid躺在好多年都没有在触碰的床上,望着窗口哈尔滨的夜空,夏天的哈尔滨,没有风雪遮眼,星星明亮的挂在天空上,kid点了一颗烟,仰着头,突然有点想念那个此时应该在中央大街漫无目的寻找美食的小姑娘。“叮叮”。
kid看看自己的电话,“胡哥哥,你在做什么呢”一个大笑脸,木子李很喜欢发一个明艳艳的笑脸。
笑起来双颊泛红的腼腆的姑娘,在中央大街一家叫做回忆的咖啡厅的桌子上,吃着简单的盆栽,旁边一杯不加糖的美式冷咖啡。她喜欢这个味道,总觉得不加糖的美式才是咖啡最原本的味道。谁的人生不是有点苦,有点甜?
“我在数星星”
“真的?我也在数”强忍着自己的笑意,木子李在逗kid。
“你数了多少颗?”
“一万”
“屁,今天根本没星星,晚上要下雨”
木子李赶紧走出咖啡厅看看,天上星星漫步,耀眼璀璨,就知道自己才被耍了。
“胡哥哥,根本不会下雨!”
俩人微信闹了一会儿,突然kid给木子李打来了电话,电话刚开始都是沉默的,“木子李”
“嗯?”
“你去没去过哈尔滨的农村”
“没去过”
“明天哥哥带你去”
“好啊好啊,不过你不会把我卖了吧”。
“嗯”发出了一段长长的鼻音,我当然会。
“那我不敢去了”说着木子李嘻嘻的笑了出来。
“那我不带你去了”
“别啊”木子李着急了。
“那好,明天早上见”
“嗯”然后默契的就挂断了电话,木子李笑嘻嘻的望着窗外,让旁边一桌的眼睛男都看花了眼。
这个男子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衬衫,扶了扶眼镜,来到木子李的桌子对面,“您好”
转过头来的木子李很诧异什么时候对面来个一位陌生人,但是出于礼貌,还是很轻的回道“您好,您是?”
“我是旁边那桌的,我想看您也是一个人,我能来这里坐坐么?”
“很对不起,我这里一会儿我男朋友会来”
眼镜男尴尬的摸了摸鼻子,“那好,我先走了”
在眼镜男走远之后,木子李再无法抑制自己的笑意,捧着肚子笑了起来,没有夸张的仰头大笑,笑的很轻,很温柔,真的像一位等待自己男朋友款款而来的美丽少女。可是那个人在哪里呢?
突然有些失望的叹了一口气,看看左右,没了性质,准备收拾背包,回公寓。心中还有些小小的期待,会不会在回去的路上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