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日何易会日难,山川悠远路漫漫。
郁陶思君未敢言,寄书浮云往不还。
涕零雨面毁形颜,谁能怀忧独不叹。
耿耿伏枕不能眠,披衣出户步东西。
展诗清歌聊自宽,乐往哀来摧心肝。
悲风清厉秋气寒,罗帷徐动经秦轩。
仰戴星月观云间,飞鸟晨鸣,声气可怜。
留连怀顾不自存。」
她念完这首燕歌行,令人听来犹如微醉,慕容极拿起拂尘沉吟道:「古人诗
词,听来令人深省,其诗如此,唯独却赐死甄洛。」
南宫仙儿道:「千古以来绝色美女中,能留的一篇洛神赋,也只有甄洛一人
了吧。」
慕容极怀抱拂尘站起身来,迎着月色欣赏海面,南宫仙儿忽而听到噗通几声,
远远看去有水花四溅,好奇问道:「那些人是干嘛的?」
慕容极看着海面渔船道:「是官家派来采珍珠的人。」
南宫仙儿蹙眉道:「仙儿听说过采珍珠的过程十分凶险,溺死水中的人多有,
辛苦采来的珍珠还要献给官家。」
慕容极道:「看不见的清贫人家,数不胜数,我们往往难以理解的生存之道,
对他们来说就是维持米饭吃喝的来源,自也有许多人干,祖祖辈辈平凡清淡的延
续着,比如跳下海中采这珍珠的渔民,不遇到鲨鱼,狂风还好,若是遇上,便难
以逃生,敢来这魔海第二层,恐怕也是世世代代积累下来的经验。」
南宫仙儿美眸认真桥去,忽而娇呼道:「那么小的孩子,怎么也跟着过来了?」
慕容极淡淡道:「十岁的年纪也不小了,做这行业祖祖辈辈皆是一代传一代,
早早跟着家中长辈多做多学,有益于人生道路,况且不是生活所迫,谁愿意来这
里呢?」
她雪白玉手不经意摸在自己衣物上,触感丝滑飘香,柔软无比,目光又看看
远处采珍珠的渔民,赤着膀子穿着粗布,露出来的肌肤被晒的煤炭一般,芳心登
时有几分不忍道:「仙儿身在梁国京师多年,从未见过如此景象……」
慕容极怀抱拂尘来到船首,向海中看去,水花四溅中采珍珠的渔民在海水里
身手矫健,不住潜入海水里,南宫仙儿跟着来到船首娇呼道:「小弟弟,你叫什
么名字?」
那孩子探起脑袋,开心笑道:「阿虎。」
南宫仙儿美丽笑道:「真好听,姐姐看你也像小老虎一样厉害,长大了一定
会有出息。」
慕容极淡声道:「前边是龙宫的船来了。」
南宫仙儿抬头看去果然看见,一艘大船若隐若现的漂浮在前面,渡过采珍珠
的水域,龙宫的船停留在海面上,船头立着一名穿着锦缎衣裳的中年男人,年纪
约有四十左右,此人生的是满面红光肥头大耳,眯着一双贼眼精光四射,嘴角留
着两撮小胡子颇为猥琐滑稽,脸胖的是连下巴都没了,正是龟丞相。
龟丞相一见慕容极隔了老远,就殷勤抱拳笑道:「王爷大驾光临,有失远迎
了。」
慕容极摇头一笑,神色坦然自若道:「路过龙宫贵地,不及拜访,寡人更是
心有惭愧了。」
龟丞相摇头如拨浪鼓道:「王爷实在太客气了,不过我家公子也在船上,王
爷想见见否?」
慕容极举起手道:「深更半夜,还是不打扰公子了,有缘再见吧。」
龟丞相笑着点点头道:「南宫小姐的大名,龙宫亦是如雷贯耳了。」
南宫仙儿背负玉手,嫣然笑道:「不想仙儿俗名,丞相说笑了。」
两艘大船隔着远远错身并过,彼此保持着距离,直到离的远了,慕容极才道:
「龙宫听命于九重天,在天下遍布耳目,不可不防他们。」
南宫仙儿嗔道:「仙儿只是小小女子,不想那人素未谋面,就被一眼认出,
龙宫做事如此明显,无非就是仗着九重天了。」
慕容极几分忧虑的叹气道:「妖界九重天,实在是令人恐惧的存在啊……」
南宫仙儿奇怪道:「您纵横一生,也会对九重天如此戒备吗?」
慕容极慢慢坐下道:「要不然,北国与康国这对死对头,又何必结为同盟让
察贺台趁势而起。」
南宫仙儿道:「不提他们,人家先回去睡觉了,王爷也早些睡吧。」
台州的天亮了,清晨的空气透着冰冷,几分雪的幽香,一朵朵雪瓣飘落下来,
湖边亭子里,小璇嘴里咬着筷子,大眼睛左瞧右瞧石桌上热气腾腾的饭菜,探着
脑袋好奇道:「娘,今天怎么吃这么好哇?」
朱瑶为她盛了一碗米汤,温柔道:「什么时候,让你吃过不好的?」
燕亦凡摸摸小璇脑袋道:「你娘说的是,快吃吧。」
小璇咯咯笑道:「今天气氛不一样嘛,人家要喝酒!」
云轩急忙殷勤道:「好妹妹,我给你拿!」
燕亦凡看向慕勒静奇怪道:「文萱不吃东西吗?」
慕勒静柔声道:「她昨天读书读的晚,起不来床,夫君不用担心,已经派人
给她送去饭菜吃了。」
小璇咕咚咕咚喝了一大杯甜酒,笑嘻嘻道:「某人听了这话一定要惭愧死了!」
云轩气的不想理她,朱瑶性子一向温柔似水,但看了此情此景也忍不住责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