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这里,她哽咽了,再也说不下去,因为只有体会到那一刻,才能真的明白那种处境,那种滋味儿!
唐黛不是圣人,对于苏春岚以前做过的一切,她不能释怀,可这个时候,苏春岚已经受到应有的惩罚,她也不会将仇恨一直记在心里。
她同意见晏寒墨,也想看晏寒墨现在变成什么模样,并不是因为苏春岚。
虽然唐黛听过纪铭臣形容晏寒墨的模样,但看到他时,她还是吓了一跳。
比起以前那个fēng_liú倜傥的晏寒墨,此刻的他简直比霍成梵还要消瘦,并且从精神上一看就是受了不少的折磨,看起来老了十岁一般。
唐黛看着他,一时之间都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晏寒墨却笑着问:“我是不是比晏寒厉还老?”
唐黛点头,非常直接地说:“你看起来像他哥哥!”
“唐黛,我都这样了,你就不能说两句好听的吗?”晏寒墨不满地叫道。
唐黛知道他想要的不是怜悯,所以为什么要怜悯呢?她毒舌地说:“一切都是你咎由自取!”
晏寒墨点头说道:“我明白了,你专门来往我心里插刀的!”
“你以为呢?以前你是怎么对我的?我还不至于记性不好到忘了那些事!”唐黛说道。
晏寒墨抬起手说:“好好好,我错了,以前都是我错了。”
“是不是人之将死,其言也善,现在你忏悔以前做过的错事?”唐黛好奇地问。
她这算是职业病吗?学的心理学,就总想知道人在各个阶段时的心理。
“嫂子,您说的没错,以前我总是好奇有些人为什么死到临头还是那么恶,是真的不惧怕死亡吗?”他微笑着,看着她说:“其实不是,只不过碍于面子,或是一时接受不了的心理。死亡其实是一个很玄妙的东西,在这一刻,你总会好奇自己到底能上天堂还是下地狱。”
“这是心里有鬼吧!”唐黛说道:“一个好人,总不会有这些担忧的。”
“好人?什么是好人?难道人一辈子就真的能无愧于心吗?恐怕这样的人太少了吧!”晏寒墨反问道。
唐黛把话题引到地下基地,问他,“我很好奇,在基地里,肯给你划开肚皮了,你怎么还能那么坦然?那一刻你一点都不害怕死亡吗?”
晏寒墨笑了,说道:“突然的死亡并不能让人害怕,最让人害怕的是思考死亡,这几个月,我思考了太久,所以什么恐惧的感觉都尝试到了。”
这话唐黛倒是相信的。
晏寒墨感慨道:“以前我以为我是最变态最疯狂的那个,可是见了肯我才知道,这世上一点都不缺比我变态疯狂的。要说优秀,我不得不承认晏寒厉的确比我优秀,你看这世上,一点也不缺比我优秀的。我的信念,瞬间就崩塌了!”
“看来你还真是思考了不少。”唐黛说道。
“那当然。”晏寒墨一本正经地说:“以前的事情,我并不后悔,不过我对你的心,却是真的。”
唐黛惊讶地问:“你叫我来,是为了表白的?”
晏寒墨笑笑,说道:“我都要死了,难道还不能让你知道知道我的心吗?”
“我真看不出你心里有我,如果有的话,还能那样对我?你的爱是不是太变态了?”唐黛问道。
“我变态,你又不是不清楚。”晏寒墨说。
“你变态是有选择性的,想变就变,比如此刻,一点都变态。”唐黛反击道。
“随你怎么说吧,可能以前我的表达方式有误,不过我可以告诉你,这次我是认真的。”晏寒墨看着她的眼睛,第一次流露出要把人溺毙的温柔来。
“好吧,我知道了。”唐黛不会和一个将死之人计较什么的。她看看时间说道:“我该走了,你还有什么想让我转告的吗?”
“没有了,这次机会,可能是老天格外开恩吧,原本我应该孤独的死去的。最后告诉你一句,肯不会轻易罢休,这是个比我更加难缠一百倍的人物。还有,希望你幸福!”说罢,他站起身,向回走去。
唐黛也跟着站起来,目送他离开。
他没有回头,她知道这是最后一次相见了,她的心并不是无动于衷的。
死亡真是一个可怕的名词,即使他再作恶多端,可突然在这个世界上消失的你再也看不到的时候,你才能够体会到什么叫做消失。
随着时间的推移,他在世间的痕迹将一点点地淡去,最后只剩下脑海中的回忆。
唐黛出来之后,晏寒厉明显感觉到她的情绪不高,他伸出手,覆在她的手上,收拢,紧紧地握了握。
她转过头,对上他那如古井般深邃的眸,反手握住他的手,捏了捏,笑道:“就是有些感慨,一个人说没就要没了。对了,你要去见他吗?”
晏寒厉摇头说:“还是不见了,他从小就把我当成竞争对手,我的存在让他痛苦,他要死了,恐怕最不想见的就是我!”
唐黛点头,从心理学上,这样想也是对的。
晏寒厉猜得不错,晏寒墨在执行死刑之前没再见作何人。
他被执行死刑,纪铭臣亲自去看的,这样一个重要的犯人,纪铭臣是不容许有作何差错发生的。
确定晏寒墨的死亡,他还给唐黛打了一个电话,说晏寒墨是微笑着面对死亡的,没有一丝痛苦,但是执行死刑的一刹那,他的嘴动了,好像说了一句话,但却没人知道他说的是什么。
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