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地,她笑了。
战北烈皱眉,有些不解她为何要笑。
“你这副模样真是让人忍俊不禁。”江九思笑道。
笑罢,心绪收回,还是要说正事。
她一挑眉,十分赞同他方才的一番话。
“的确如你所言,凶手不是漠北胡人。可我方才也没说一定是他们啊,只是这凶器嘛”
“你是说”
江九思扬唇一笑,“没错,不知战统领可否知道在这南越皇宫内,拥有这与漠北弯刀的相似刀器的人,是谁。”
战北烈脸色瞬间沉了下来。
江九思心里一突,难道他已有怀疑的人。又或者那个人,地位崇高
“你想到了谁?”
战北烈抿着嘴角,剑眉深锁。
“早年间,漠北与我国还有往来,当时漠北使臣献了一把宝月弯刀给陛下”
什么?竟然南越皇!
这一冲击太大,一时间让江九思没有缓过神来。
“确定整个皇宫中,只有南越皇一人独有吗?”
而战北烈却再一次摇头,“我也没法确定,那已是十年前的事了,当时我也是刚刚十一岁而已,且漠北与南越关系已然分裂,那把宝月弯刀说不定早被陛下送人或者是丢弃也不然而知。”
战北烈说得没错,江九思也觉得这件事应该再细查。
不过,如果要去当面询问南越皇有些打草惊蛇,既然那本弯刀以前是他的东西,那他现在就有杀人嫌疑。
心中突然有了主意,江九思看着战北烈。
“今天就这样吧。你让人将这些东西收拾一下,我先回青天司了。”
“我让人送你吧。”
“没事,你的手下这一天跟着我忙东忙西想必也累了,我一个人回去便是。”
*
出了宫门,江九思一人行在街上,黑夜似苍穹,月光照亮了她前行的路。
一步,两步
慢慢地,她的的步子开始变慢。
深夜本无风,但女子耳边发丝却悄然飞旋。
她眼睛眯起,看着四周寂静的街道。
忽地!
破空之声呼啸而来!
嗖----!
江九思眼瞳骤缩,看着正对自己面门飞射而来的长箭。
就在长箭距离她一米时,女子身体灵巧翻转,右手摸到腰间,抽出几根银针。
月光下,针尖泛着绿光,明显淬了剧毒。
江九思心中暗骂。丫的谁又想她死了!喵的!
身体紧绷,蓄势待发,等待着下一场箭雨。
“啊!”
江九思耳朵微动,眉头皱起,不知何处传来了这声尖叫。
下一刻,此起彼伏的尖叫声传来,夹带了一丝凌厉杀意,空气中骤然飘散来了厚重的血腥味。
接着,远处,一人飞驰而来,面露急色,迅速朝着江九思所在之地奔来。
“江姑娘!”
一看来人,江九思悬在喉间的心终于落下。
“尧风。”
尧风落地,看着她全身无碍,终于呼了一口气。
“哎江姑娘你没事就好,还好主上早先预料到了”
忽地,尧风赶紧捂住嘴。呀!他好像说露了什么。
江九思斜他一眼,淡淡道。
“那些人都被你杀了?”
尧风点头如捣蒜,是啊是啊!都是他杀的,他是不是很牛叉很英勇很厉害啊!
江九思收回手中银针,“走吧,回去,我还有事儿想问你家主上。”
尧风皱着小脸,“可是主上他说”
“闭嘴!本姑娘倒是要看看他现在是何等模样了,如此见不得人吗!”
语罢,她再不理尧风,直直朝着青天司的方向而去。
*
青天司有一处桃林,桃林边一条蜿蜒流淌的细流。
夜里风起,夹带起残瓣,飘零。
落在一旁侧畔而卧的男子身上,一头白发掠过他银色面具,直到衣领,最后滑入那冰晶玉肌。
软塌上,男子轻挑眼尾,执起一杯玉壶酒,酣饮。手中玉壶一掷!落在轻纱上的古琴弦中。
叮----!
无意间弹奏出一汪水光天月。
玉壶辗转,滚向远处,在一双白色锦鞋前,骤然停住。
江九思步子忽地顿住,她低垂眼帘,看着滚落到脚边的那精致玉壶。
“人如玉,也不过如此。”她似乎在自语,顷刻便抬头,看着男子那无波的面容,还有那一夜雪白的青丝
“这就是你说的‘死不了’?”
为了自行逼出体内剧毒,不惜换血,不惜一夜白头吗
玉镜楼抬眸,眼中一抹诡谲笑意。
“怎了,你心疼本座。”
江九思冷笑,笑得有些自嘲,她这般想急切赶回来到底是为了什么?
忽地心中有股怒气浮现,她冷哼一声,转身。
男子低低笑。
“那把宝月弯刀”
果然,女子脚步顿住,有些不情不愿的站住身子,看向男子,等待他下一句。
的确,她这么急切想回青天司,不仅是为了想看这个臭男人到底死没死外,还想问一下他关于宝月弯刀的事。
看来这个人对她的去向和做了何事都知道的一清二楚。
嘴角的笑意还挂在唇边,男子似乎却不想继续言语。
他坐起身,走到古琴前,抚上琴弦,眸如寒星。
下一刻,一段潺潺乐曲便从他指间流出。
江九思可没心思看眼前“美色”,心都被他提到了嗓子眼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