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花满楼笔触柔软的故事相比, 顾惜朝那一卷的故事可谓锋芒毕露, 锐不可挡。
顾惜朝的出生也好,才学也罢, 木舒都选择了中肯客观不带偏颇的词语来描绘撰写。顾惜朝心有青云并永不放弃的坚毅固然令人感慨,但是若是单纯描写这些, 难免显得单薄而肤浅。他如今尚未扬名立万, 并不能作为世人成功的表率,以此来宣扬“有志者事竟成”的道理。过多描写他艰苦奋斗的过程, 只会让人觉得天真可笑。
剑走偏锋是木舒的强项,不能明着出招,那就绕几个弯路,总归能达成目的就好。
木舒拿着顾惜朝的《七略》,让系统设定了一场虚拟战役,将《七略》运用于战场上, 将每一个计谋都剖析得干干净净。这个系统虚拟战役本来是用来帮助作者收集灵感的小软件,为了避免一些作者偏好大气磅礴的官场谋略却没有那个智商的复杂情况,系统给出的虚拟战场可以帮助提高作者故事的逻辑性和剧情性,如今被木舒用来印证《七略》的可行性,也算是物尽其用了。
木舒抱着《七略》徒手撕系统,一开始手段生嫩被杀得溃不成军,之后玩上手了便坑得系统一个劲地吐乱码。直到最后通关了最难关卡,才让系统择取了几个表现得最出色的战役,并用文字将之记录了下来。如此一来通篇故事的情节都较为紧凑,可以称得上是一环扣一环, 人物的刻画与描写也更加深刻立体,苦难挫折与层出不断的计谋的相互辉映,也将角色运筹帷幄,果断干脆的个性描摹了出来。
木舒借着顾惜朝的视野,向世人展现了一个有别于花满楼视野的黑暗世界——青楼楚馆里的挣扎折辱,怀才不遇的愤世嫉俗,出身低贱而备受歧视的心灰意冷。顾惜朝不断地从一个困境跳入另一个困境,就如那逆水直上的锦鲤,化龙之心,永不泯灭。
“不过这样,应当是数年之后的顾惜朝吧。”木舒看着成稿摇头失笑,她有把握书写这些人物的秉性,依靠的不过是她熟知故事剧情的便利,但是人的一生在不断地蜕变,价值观与人生观更是几度变迁,谁又能保证自己能完全读懂一个人呢?
木舒唇角含笑,在这一卷的故事上写下《一顾朝夕》四字,她要将这些寻常人眼中的人生污点,化作回忆里璀璨明亮的珠宝。
两卷故事,一卷明亮,一卷晦暗,合在一起也别有一番风味。如今收到了裴元的回信,便可以开始动笔写他的故事了,只可惜金风细雨楼那边一直没有给出答复,倘若自己丢出的筹码不能让苏梦枕动心,那大抵是要换一个人来写了。
为了提高悬赏的热度,木舒提前公开了《天下风云录》连载的消息,当扶苏的悬赏在各处暗桩上登榜之时,木舒便趁机发售了由《花满画楼》与《一顾朝夕》两卷故事装订而成的首本风云录,并开始持笔书写裴元的《活人不医》。
在她绞尽脑汁苦逼兮兮地啃着裴元大夫顺手给她寄来的平民化百姓药方全本之时,江湖那一汪静止的湖水,再次被她搅乱了。
唐国街坊,隐元会暗桩。
“你听说了吗?扶苏先生挂了悬赏,重金寻求红衣教的消息,若收到的消息其中有他想要的,还会许诺一个不违道义的条件呢!”
“扶苏要红衣教的消息?”蒙面女子一脚踩在凳子上,撸着衣袖双眸发亮,“这个承诺能换来扶苏的消息吗?哪怕名字、容貌、年龄或者住处都好啊!我入隐元会十年,还从来没见过有人能把自己身份隐藏到让我等一无所知的地步呢!”
“别蠢了,你又不知道他想要的消息是什么,他能将自己的身份隐瞒到这等地步,定然是十足小心谨慎的人,怎么可能会做这种令自己前功尽弃的事情?”方才说话的女子唉声叹气地熬着糖浆,动作娴熟无比地溜出一串又一串红彤彤的糖葫芦。
“也就是说,提供的消息越多,得到这个承诺的机会就越大咯?”蒙面女子欢呼着甩开手上扎了一半的草鞋,朝着门外跑去,“开玩笑,扶苏诶!别说区区一个红衣教了,杨国忠他纳了几房小妾晚上说了什么体己话姑奶奶我都能给他扒个一干二净,红衣教?哼!”
明国,神水宫。
“红衣教?”水母阴姬看着宫南燕递上来的消息,俊气的眉头微蹙,对这个教派倍感陌生。
“罢了,你继续查探天一神水之事,另外在宫中抽调二十名弟子前往唐国调查此教,莫要强求,略尽心意即可。”
“是,弟子领命。”宫南燕躬身一礼,转身朝着众多弟子待命的大堂走去。
大漠,龟兹国。
“嗯?先生的承诺?有意思。”温婉美丽的龟兹王妃安静的站在那里,纵使不言不语,无甚动作,也已经是世间最美的风景。她捻着一支大漠最艳丽的扶桑花,那花儿却也不得不自惭形秽,在她轻柔的叹息里逐渐枯萎,“也就这一线机缘能让妾身得见先生真颜,妾身可当真好奇得紧,能拒绝妾身的邀约,心智坚定又如此才华横溢的男子,到底生了一副何等明珠美玉的模样。”
说罢,她面颊微红,霞色晕彩,举袖掩唇更显娇柔袅娜,仿佛那怀春的傻女,诉不尽的风情绰绰。
在她身后,戴着面纱的曲无容只觉得心中一瘆,低下头不敢多言。
类似或相同的对话还在不同的国家与不同的地方出现,系统看着宿主诡异增长的声望值,突然就放弃了告诉这个一直没什么自觉性的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