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用塑料罩子把菜都罩住了,准备留着晚上吃,等他们一起回来吃。自己则坐在客厅,等着有可能来拜年的人,但是没有。
她泡好的茶,倒了一杯又一杯。
罢了,就这样吧,反正延仲会很快回来吃晚饭的。于是苏若瑶又燃起一丝希望,早早地走进厨房,系上围裙,还不到两点半,就开始准备晚上的菜式。
她是笑着的,哼着江南小调地做菜,因为这次是有希望的:延仲会很早回来。
餐厅里的桌子都放满了盘子,不够用。苏若瑶就把角落里的备用桌搬出,将两桌子合并,这样就可把中饭和晚饭的菜盘都摆满了。让延仲和佳豪回来,一眼就看到这家庭盛宴,不知他们会多开心呢。
苏若瑶摸摸双手的油,去洗了一下。再看看墙上的挂钟:四点。延仲大概是一点吃完中饭,可能路上堵了一些,所以晚了一点回来,那我就在等等吧。不过真是的,我那么心急地做晚饭干什么?这菜凉了就要热,热了的就没有原来好吃了,哎,真是的。
苏若瑶轻敲自己的头:要是佳豪觉得不好吃,厨房里还有食材吧?我就再给他做一些就好了。
她站着倚着门框,期盼着那熟悉的车声,天色暗了,她眼色却越来越亮了。
四点,五点,六点,七点,八点。她站着,倚着,走着,叹着,想拿出手机,但知道程延仲不希望程父知道自己在牵牛村的事,她就没有打电话。
这一个个小时,不是那么容易等的,在期待,盼望的心中,一个小时会变得无限漫长难耐。但苏若瑶耐过来了,去没有等来丈夫和儿子。
此时八点,她坐在冰凉的地上,倚着门框,等不下去了。扶着门框站起,跌跌撞撞地去厨房拿出餐盘,和三个小碟子,夹了三样素菜,再拿出三个小酒杯,想要倒点白酒,却只找到啤酒,就凑合着。
她忍着不哭,不在屋里哭,这样不吉利。
她端着餐盘里的三叠小菜,三杯啤酒,来到屋子附近的黄草地,那里有亲人可以陪她——王昔蕊的墓地。
将菜碟和酒杯都摆放好,她给王昔蕊的坟墓磕了三个头,然后就倚在她墓碑前,因为中饭和晚饭都没吃,她全身无力,也因为丈夫和儿子迟迟不归,她心中没劲。
就这般地,她在王昔蕊的坟墓前开了一罐啤酒,与她对饮,大声豪气地说着:“王昔蕊,来,今天我们一起来过这个大年初一。”
这时眼泪才顺流而下:“你曾经是不是受到过与我一样的不待见?可为什么还要停留在此呢?我是死板地要跟着延仲,可你是现代女性,是有本事有前途的,为什么也这么死心地跟着程延仲?”
无人回答,除了那被风吹过的泛黄芦苇草的嗦嗦响,还有薄雪掉落的声音在无意中,去让她感觉更孤独。
只有跟王昔蕊的坟墓举杯叹着:“王昔蕊,你我就是同一人,难怪都这么笨,明知这有钱人家难生存,还偏偏牵挂着那人。来。”
苏若瑶疯狂地举杯:“为我们共同的笨而举杯畅饮!”
喝地伤心的苏若瑶没有听到车辆经过的声音,只感觉一道光刺得她眼睛疼,她遮住了眼。
酒量并不小,她也没有醉,可是好想醉啊,她终于哭了,在坟墓前是可以哭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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