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机器响着的声音,似乎除了无法言喻的失落,她此时的心境最多的就是平静。
接过那张还微微的带着温度的纸张,宋安安在明亮的灯光下逐步一个字一个字的认真阅读,熟悉的字字句句,她此时读起来竟然拿还能想到她第一次拿到这张纸时痛彻心扉的感觉。
她年幼无知任性骄傲的时候觉得自己会爱这个男人一辈子,信誓旦旦的说非君不嫁,如今于她而言,没有什么事时间带不走的。
纸张舒展放在书桌上,她清秀的脸庞安静极了,手拿起一边的笔,足足颤抖了差不多三分钟的时间,笔尖才缓缓的落在白色的纸张上。
最后一个比划落下,她眨了一下眼睛,才发现一滴泪跟着落了下来,就刚好掉在她的名字上。
外面的天色不见星光,连月亮都没有。
放下笔,整个人忽然疲惫了下来,她抱着自己的膝盖,蜷缩着自己的身体,在宽大的椅子里慢慢的睡了下去。
用手机调了凌晨四点的时间,那个时候是困着的人注意力最低的时候,也是她唯一可以出去的机会。
她以为她会睡不着,结果一闭上眼睛就睡了过去。
凌晨四点是最安静的时候,宋安安只背了一只黑色的背包就踩着楼梯下楼了。
走到一半的时候,她的脚步顿住了。
手指攥紧,瞳孔微微的扩大,原本在沙发上躺着的男人已经不见了。
她苦笑,颓然的低头,果然还是低估他的本事了么?
“我以为你会改变主意。”声音从后面传来,“宋安安,签字的时候你哭了,既然要哭,为什么要签字?”
宋安安紧紧的握着手里的包,头也不回就大步的忘前走。
步伐急促,背影绝然。
只是不到几分钟,手臂就被背后追上来的男人一把抓住,“宋安安,你到底想要怎么样?”
她像是一早就料到他的动作,在他的手碰到她的手臂上时用力的甩开,“战砚承你别碰我!”
她转头,双眼是通红的颜色,“是你到底要怎么样?我说过多少遍了我我们不可能了,你听不懂是么?你要我说多次你才能懂?”
宋安安很用力的呼吸,这是她这段时间以来第一次表现得这么蓬勃的生气,虽然全都是怒意,“你是不是想要逼死我才甘心啊?我连孩子都拿掉了,战砚承,得我也死了是么?”
她的背包掉到了地上,两人之间的气氛僵持而一触即发,她死寂了将近半个月的眼神里第一次爆发出怒火。
他的模样不会比她好看到哪里去,英俊的脸阴鸷可怖,一双眸子同样是血腥的颜色,“宋安安,不要在我面前说死字!”
这是他第几次警告她这个问题。
他无法忍受这个字眼和她的名字挂上钩,从小到如今。
她还没来得及说话,就见到男人已经从身上拿出了一把枪,强硬的把手枪塞在她的手里,低沉冷漠的声音带着浓浓的逼迫,“你枪法很好,子弹已经装好了,你不用我教你。”
枪一落到她的手里,男人就松了手,“恨我杀了你哥是么?我说过,你偿还你一条命,开枪。”
宋安安睁大了眼睛,几乎是不可思议的看着她面前的男人,手很用力的抓着手里的东西,一字一顿的道,“战砚承,你不要以为我不会开枪,如果你非要挡在我的面前,我会开枪的!”
他竟然这么逼她,他居然要以这样的方式来逼她。
宋安安的眼眸变得极冷,手臂笔直的举了起来,枪口对准了他的心脏处,字字清晰干净利落,“我开枪了,你就让你的人放我走么?”
她的眼睛里竟然全是绝然,没有一丝一毫的让步和妥协。
战砚承淡漠的道,“你开枪,我给你逃走的机会,但是宋安安,如果你下次再被我抓到,就再也不会有这样的机会。”
宋安安笑了,“你的意思是,如果我杀不了你,那就一定有朝一日会被你抓回来,是么?”
他的意思是,她最好一枪中了心脏,让她他永远都没有这个机会是么?
她收敛起眉目里的嘲讽的笑意,轻轻的道,“战砚承,我们真是一点都不适合,喜欢拿命来堵的人都太极端,你是,我也是。”
她用他们的孩子的生命,他用他自己的。
宋安安觉得现在头顶安静的天花板上照下来的灯光都能把熬汤压抑得窒息。
他们都太极端,这样的性格就算勉强在一起,也不可能会圆满。
唯一可惜的是,以前是她太执着,如今执着的人变成了他,让这段不该有的纠缠生生的延长得更加错综复杂。
战砚承眉目不动,淡漠的道,“那你就开枪,这是唯一的办法。”
宋安安的手指扣着手枪的扳机处,手指微微的收紧,一定是灯光过于刺眼,所以她的眼睛才会这样生疼生疼。
那种生疼以极快的速度在她的心头也跟着蔓延开来,她疼得厉害,声音里包含的哭腔带着哀求,“战砚承我求求你,不要再逼我了,我真的没有办法这样跟你在一起,我做不到,你不要逼我。”
不要再逼她了,她真的很累。
脑子里的那根神经绷得太紧,仿佛随时都会彻底的崩断。
战砚承一步步的逼近她,刻意压低的嗓音,“你不是恨我么,你不是只想离开我么?那就开枪,宋安安,开完这一枪我们之间的仇恨就一了白了,你开枪,我也不想欠着你一条命。”
这一刻,战砚承觉得,她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