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走”
重山压顶的紧迫感下,褚英华仍不忘咬牙吐出两个字来,妄图让戚策带着翟玉芳远离此时的危险境地。
然而,他面前那灰衣人掌冒寒气的手往前一推,他整个人便倒飞了出去,连带着其身后的翟玉芳和戚策在其身体冲撞之下,亦是喷出血来,三人一齐跌倒在地,且久久难以起身直立。
灰衣人慢步走近,立于三人身前丈远处,冷漠问道:“祁凡真在哪?”
问声落下,翟玉芳和戚策这才看清灰衣人的样貌。
此人身材颀长,约莫七尺有余,衣着灰色长衫,面容尤为丑陋怪异,因为他的脸以鼻梁为线,从中断开,左脸似被烈火焚烧,皮肤紧凑到了一起,处处红斑,而右脸则是铺上了一层寒霜,饶是烈阳当头,那寒霜也没有丝毫融化的迹象。
奇异怪哉。
翟玉芳二人打量灰衣人仪容时,褚英华没有立即回答来者的疑问,而是先关心了一下翟玉芳的伤势,确定她没有性命之忧后,才扭过头来,用剑撑地站直身子,面向灰衣人道:“我不认得什么祁凡真,更不知此人身处何地。”
灰衣人听后,一言不发,抬起他布满寒霜的右手,一掌震退褚英华,移到戚策面前将其提起,冰冷刺骨的感触袭遍全身,又惊又冷的戚策挣扎嚷道:“别杀我,别杀我,青苍派里大小事务皆是由褚英华所掌,一切都跟晚辈无关啊!”
一番推脱过后,惊慌回身的褚英华一看翟玉芳还坐在地上,没有受到灰衣人伤害,心中不由放松了几分,至于戚策的不义不孝言词,根本没让他生出半点恼怒,因为在褚英华眼里,戚策是个什么样的人他早就看透了。
然而,灰衣人却没有因戚策的话而将其放开,反而徐徐加重了掌心寒劲的灌入,皮肤表层结起霜来的戚策浑身发抖,意欲发力挣脱逃命,却没有起到丝毫作用。
绝望下,他又颤声自我开脱道:“前辈,青苍派早就解散了,我已经跟褚英华没了任何干系,你要打要杀找他便是,还请前辈高抬贵手放了晚辈,晚辈马上就走,而且发誓不会把今日之事宣扬出去,若有违此誓,便叫我万箭穿心而死!”
“戚策,你猪狗不如!”
褚英华无视戚策言语,但翟玉芳却没法就此忍受下去,戚策听完她的话,反语骂道:“我猪狗不如?当初是谁隔三差五的就来找我,句句说着担心你我之事暴露会被褚英华打杀?翟玉芳,论怕死,你比我强不到哪去!”
翟玉芳没想到戚策会狗急了跳墙,把自己过去十几年里犯下的大错说出口来,登时,她脸色苍白的转向褚英华,想要看看他的反应,是否会因此而满面怒容斥骂于她,又或者干脆持剑斩来取她性命。
不曾想,褚英华根本连看都没看她一眼。
“是对自己彻底失望了吗?”
翟玉芳只觉自己浑身被抽光了力气,在地上由“坐”变为了“瘫坐”,脸上露出一抹凄然愧疚的笑容,不知该怎么去乞求褚英华的原谅。
这时,目光不离灰衣人的褚英华说道:“如果褚某没记错,阁下应该便是江湖上赫赫有名的阴阳人苏庸吧?”
名为“苏庸”的灰衣人,似乎不反感于“阴阳人”这个另有它意的称呼,没有回应。
只不过他右手上的阴寒内力,仍在不断摧残着戚策的身体。
渐渐地,戚策全身打颤,牙齿冻得咯咯作响,想说话,却一句话也说不出口。
他本想着,脱离青苍派后,假如自己只身出入江湖的话会更加危险,不如重新找上褚英华寻求庇护,从而保全自身安危,谁知找到“师父”后,他居然死的更快了。
而褚英华还是不想道出实情,继续为祁凡真隐瞒道:“褚某深知自己不是你的对手,所以倘若我清楚你口中之人下落,定是不会为自己找不痛快,不瞒阁下,今日之前,包括善财帮在内,已有不少江湖中人来找褚某追寻祁凡真下落,可褚某给他们的答案一样,也是不知。”
苏庸点了点头,状似要放了褚英华三人,提着戚策的右手平伸到胸前,五指松开的刹那,突然一掌拍到了戚策背上,将之性命夺去。
砰。
凌空坠地的戚策落于地面上发出闷然砰响,宛如人形冰块砸地一般,见此一幕,褚英华内心说不出有什么悲喜情绪,只是更加担心的看了一眼翟玉芳,又迅速收回视线,沉默少顷,在苏庸要举手抓向身旁翟玉芳前喊道:“等等!”
说完,苏庸停下动作,褚英华做出抉择道:“祁凡真我的确见过一面,当初他来我青苍派讨要租地,我察其剑意非凡,便送了他一块庐城陶安村里的粮田,之后我二人就再没有来往,直到几日前,他离开庐城时,我也没能与之再相见。”
褚英华说完,苏庸看着他,问道:“说完了?”
虽察觉出苏庸似乎仍不满意这个答案,但实在没有话说的褚英华只能点头回道:“说完了。”
果不其然,苏庸仍没打算就此放过翟玉芳,伸手便是要朝她抓去,褚英华担心自己此时出手反而会害了翟玉芳,于是只能尝试喝止道:“苏庸,你要是个男人,就跟我褚英华单独一战,若我败了,杀她留她随你!”
苏庸再次收手,盯着褚英华看了一会儿,点头孤冷道:“那就先杀你。”
给读者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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