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片美不胜收的樱花林,米灵萱母女并不是唯一的访客,慕名而来的还有好几拨人马,知客僧领着一位衣着华丽的公子哥,慢慢的靠近樱花林的边缘,也是沿着林荫小道,踩着花毯走向树林深处的茅草房,左侧不远处孤单单的种植的一簇平常的竹子,短而低矮正好形成天然的屏障。
少年公子穿着竹叶缂丝花纹白色锦袍,手里拿着一把玉骨扇,头戴着一定白玉冠,面如满月姿容俊朗,腰间白玉腰简单大方,左右两边挂着两块晶莹剔透的祥兽玉佩,眼神看着如梦似幻的樱花林,展开淡淡的笑容,知客僧并不答话,沉默尽职的跟随左右。
“大师傅,每次过来感受不同,今日方才明白,风景依旧娇艳,千变万化的是我的心情啊。”
“阿弥陀佛,善哉善哉!施主,镜花水月缘来缘灭,不过就是弹指一挥间的光阴,何必执着变与不变呢,每次都是诚心诚意的感受,知道这样既可,施主,您思虑太多了。”
“大师傅不在凡尘中不能体会凡尘事,在下自幼订有婚约,怎奈造化弄人,小姐的父亲骤然离世,在下的父母有悔婚之意,自古以来婚姻就是媒妁之言,父母之命,想我李明朗苦读诗书十几载,竟然无力去捍卫我的人生,想来就觉得烦闷惆怅,想那小姐遭遇退婚,名节受损,岂不是在下之过。”
“阿弥陀佛,善哉善哉!施主,知府大人能有此考虑也没有什么错,你们两人站的高度不一样,看问题的本质也有千差万别,既然施主父母不满意这门亲事,强硬达成也会害了那位小姐的,施主,有时候放手未尝不是一件幸事。”
“唉!也许吧,母亲言明双方也就是口头约定,互相换了信物,并没有别人知道,不会毁了小姐的名声,府里头争斗从来没有少过,不进李家门也许她能活到更恣意呢,同窗好友都未吐露心声,实在是家丑难言啊,请大师傅不要见怪,在下的红尘俗世玷污了佛祖的清净之地。”
“阿弥陀佛,善哉善哉!施主严重了,我佛慈悲苦度众生,施主能说出来也就解了心中的烦恼,也是法华寺的功德。”
“大师傅一席话胜读十年书,多谢大师傅指点迷津,听说樱花林后面还有几株百年绿萼梅,劳烦大师傅行个方便。”
“阿弥陀佛,善哉善哉!施主请。”
李明朗跟着知客僧的脚步越来越远,茅草亭里一下子安静下来,两人的这一番话被米夫人一群人听的干干净净,她脸色不愉的放下手里的茶杯,淡淡的看了一眼自己的女儿,混账东西,李林浦欺人太甚,相公在世的时候常来常往,谁知道人走三年茶就凉了,竟然敢嫌弃我们的宝贝疙瘩。
“娘亲,您不要动气,天下青年才俊多如牛毛,李家公子又不是独一无二的,女儿不在乎被退婚。”
“哼!这世间的事情岂能都由着李家人行事,福嬷嬷,你明日回城一趟,把信物归还,这样的人家幸好没有交换庚贴,也是孩儿的福气。”
“娘亲,孩儿还想多陪伴些日子,婚姻之事还是及笄之后再议吧。”
“嗯,就依你,孩儿看上哪家子弟,娘亲就让他上门提亲。”
“娘亲,说什么呢。”
“呵呵,孩儿害羞了。”
两人讨论完放下胸怀,继续享受那樱花飞舞绚丽画面,什么样的凡尘俗事都淹没在樱花林,匆匆又走过来几个人,为首的穿着桃红的长褙子,脖子里挂着金项圈,下面坠着一块玉麒麟,随着她的走动五彩缤纷的璎珞晃来荡去,头发上插着金灿灿的凤头钗,另一边海棠花步摇甚是精致,白皙的脸蛋上带着一股子骄纵跋扈。
“咦!婉儿,你不是说表兄往这里来了吗?怎么不见踪迹,莫非我们来晚一步,被花心蕊那个臭丫头劫走了吗?”
“小姐稍安勿躁,让丫鬟们在四周找找,小姐走了这么长的路,也乏了,现在草亭里歇息片刻,静候佳音吧,花心蕊小姐不会走在我们前面的,你别忘了她的身体那么娇弱,怎么能走的快呢?”
“瞧着她的那个样子,一步三喘的模样就有气,既然身体不适,在宅院里休憩即可,非要跟着跑到华容寺来,还不是依仗着李老夫人想要做表哥的正妻,哼,姑妈才不会看上她呢,那样的身体也生不出健康的子嗣来。”
“小姐,花心蕊小姐那是李家姑太太的女儿,扬州知府大人嫡亲的妹妹之女,怎么都要礼让三分,奴婢觉得姑太太说得对,以柔克刚,二少爷今年已经十八岁,已然成年,哪个男子不是怜香惜玉的主,看看姑老爷,堂堂的扬州知府后院,不也是莺莺燕燕一大堆,都是些娇柔的脸孔,小姐,您装也要装一点,得到二公子的心那是最重要的。”
“什么话,堂堂的侯府千金需要那么低三下四吗?表哥刚是举人功名,本小姐也不一定非要嫁给他,不过就是看不上花心蕊的做派,母亲说了,我是娇贵的世家小姐,不需要委曲求全,怎么说本小姐的三位哥哥都是以后的后盾。”
“也是,奴婢有些眼光短浅了,我们侯府在京城那也是响当当的,多少王孙贵胄上门提亲,夫人都挑花眼了,小姐,四皇子跟您正当年呢,那可是真正的皇亲国戚,一辈子的荣华富贵,说不定还能更上一层楼呢。”
“混账东西,这样大逆不道的话你也敢说,别仗着平日里疼宠你几分,就不知道天高地厚。”
“小姐饶命,奴婢知错了,再也不敢胡言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