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大伯,请您相信我,我从来没有过一丝一毫,想要独揽花家生意,也没有想过分家,即使那是爷爷的意思,我也从没有想过……”
“无需解释,你说得对,你是老爷子定下的家主。”花昶昊抚摸着花瓶上的字迹,“我只问你一句话,你能顶的起花家这么大的家业么?你只要说,你能,不用等到你大婚那日,我今日,就退位,让贤。”
“如果不能,那我依旧是花家家主,我说让谁去城主寿辰晚宴,谁才能名正言顺代表花家,去城主府。”
“大伯,这次,我是一定要去的。”花五说道,“您不要逼我。”
“我不逼你,如果你一定要带着你那个姘头的弟弟去,除非……”花昶昊回身,眼中满是算计,“从今日数,至城主寿宴那晚,有整整五日。除非你能在这五日时间内,把房中,所有的库存,全部卖掉,我便承认你有这个有能力,更有这个资格,代表花家,去向老城主祝寿。”
“但是,如果你做不到,你就自觉在画花家祠堂,当着老爷子与你父亲的面,亲口告诉他们,你自愿放弃继承资格,还要邀请交好的族系世伯们,来作见证。”
花昶昊说完,便坐回身子,等待花五的回应。
书房中的气氛凝重,胸有算计的中年男人,表面若无其事地品着香茗,而站在书桌一旁的花家五少爷,却感到那波澜不惊的外表之下,是积压多年,如雪球一般越滚越多的的不甘与埋怨。
“我答应。”
香炉里的香燃尽,两人再无话可以说,今日大伯把表面的和睦伪装彻底的撕破。
而花五也身心俱疲,向大伯告了声退,推门而出。
门外,四姐花思淼与三哥花思垚一对龙凤兄妹,没来得及躲避开,与推门而出的花五撞了个正着。
两人在书房门外偷听多时,花思垚是被妹妹硬拉来的,他脸皮薄,被抓了现行,立刻红的像个熟透的苹果。
“五弟,你,你还好吧?”花思垚问道。他出生便带着心病,又是敏感体质,烈日晒不得,冷风吹不得,毛绒碰不得,是花五这一辈六个兄弟里,唯一一点儿生意也不碰的。他知道自己寄人篱下,不愿连累他人,为了少犯病,平日大门不出一步。
两人是花五过世二伯的孩子,幼时因为花家二伯花昶明不得老爷子的喜欢,连带着两个孩子也受了牵连,二伯过世后,与母亲被打发到家宅偏僻的西北角落,花五是住在老爷子隔壁正屋的,三人连面都没有见过几次。后来,花老爷子过世,花昶昊代管家务,不知与二伯母达成了什么约定,三人住到了南边的大屋,花五这才与两人说上了话。
“三哥,四姐。”花五礼貌招呼,便沿着长廊回内屋了。
花昶昊在屋中听到声音,不满道,“花思淼,你又带你哥哥瞎转什么?”
花思淼虽然是花家下一辈里唯一的女儿,脾气却是几人中最冲的,小时候不显,如今是一点儿亏也吃不得,“难得五弟能跟您吵一次架,这么热闹的事,怎么能少了我?”
“您这么大岁数了,跟我们小辈凑什么热闹。”花思淼护短,她被责骂,已成习惯,但她哥哥老实本分,平日说话都不敢大声,被她连累受挖苦,心中有气,说道,“不就是个寿宴么?老城主的寿宴年年有,跟凤家一比,咱们的寿礼向来捉襟见肘,上不了台面,过去没有人愿意去,都是大哥去丢这个人。从来不愿沾上这种出力不讨好的事情的人,今年怎么都变了性,还抢着去。”说完,瞥了花五背影一眼。
她言语指的是谁,大家心知肚明。花五对生意不上心,绸缎铺子地段都是最好的,却仅仅勉强不赔钱,在花思淼眼中,与她这个花家米虫没有多大区别,自然算一个。二哥花梦泽说是举子,每日混迹书院,到头来笔墨文章还比不上她一日私塾都没读过的亲哥哥,平白拿了三间酒楼,一间茶铺,却从不关心账目经营,都是大哥给看着,盈利的分红却是一分不少要。六弟花梦蛟就更过分了,去年要了一间茶铺,不过几月光景,亏了将近一千两后,说要学二哥考科举,甩手不干,把铺子丢给大哥,大哥好不容易在年底把收支拉平衡了,又被他以“是父亲送他的店铺”的名义要了回去,没过几个月,又亏的惨不忍睹,故技重施,躲到二哥的私塾里。难怪大嫂吵闹着要分家,她的夫君每日忙的像陀螺,披星戴月,有些人要么悠闲地坐等吃喝,要么拿着夫君赚的银子打点关系,妄想金榜题名的那一天。
“这件事跟你没关系。”花昶昊不愿跟花思淼费唇舌吵闹,老二家的女人娘家不是省油的灯,她生的女儿完完全全顺了祖母的性子,几年前要走花家最大的一间茶叶铺子,上个月又打起了石安元绣坊的主意。
“怎么没关系?您让五弟去卖胭脂,明摆着就是偏心,不愿见五弟得好。二哥跟你说的什么我都听见了,若论经史文章,诗书策论,我哥哥比二哥强多了,他不是说那个太子太傅是景央来的大才子么?想要入那才子的眼,怎么不让我哥哥去?”花思淼越说越起劲儿,花思垚使劲拉妹妹的袖子,花思淼毫无在意,接着道,“大哥去,我没有意见,他去一趟,花家明年就能多赚上几万两银子。但其他人,我不服气。”
花思垚争不过妹妹,妹妹说的越来越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