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秃不厚道地呵呵直笑。“上辈子造了什么孽是上辈子的事了,你好好把这辈子的桃花债还了吧。”
我咬牙恨道:“一失足成千古fēng_liú人物,如果有来世,我也当个小光头。”鄙视地瞥他一眼,“不是你这种犯色戒的。”
那时他不以为耻地点头微笑,如此多的蛛丝马迹,我竟然没有猜出他的身份。
可是密宗宗主,谁能料到是那样一个颠三倒四的和尚。
或许他其实不颠三倒四,那只是他的面具。
我冷然望着他,被欺骗的感觉让我脑仁发疼,“宗主,好演技。”
密宗宗主微笑道:“施主过奖了。”
我回头看向陶清,“你们什么时候联系上的。”
陶清说:“就在和燕离联系上之后,他借由燕离和莲儿,向我们传达了消息,要我们与他合作。”
我冷哼一声,道:“这人虚虚实实真真假假,靠不靠得住是一方面,另一方面,他也是闽越人,你怎么敢信他?”
陶清扫了宗主一眼,淡淡道:“我有理由信他。他的妻子为蓝族人所害,有复仇的理由。”
“不够。”我摇头道,“或许他只是想利用我们,届时我们的人都在闽越,他若反咬我们一口,再和凉国合作吞了陈国,这个可能性你考虑过没有?”
“我排除了。”
“你是在赌!你这和蓝正英举八百里河山赌东篱的心,有什么区别!”
“我有赌的理由。
陶清眉头一皱,退开少许,声音蓦地冷了三分。“自然不同。她用全部身家下注的赌局只有一成胜面,而我们有九成。”
“呵!”我无力一笑,叹了口气,从桌上拿起一杯水,“那还是赌。我问你,如果这杯水里有毒,我喝下了有可能会死,你会不会拿我的性命去赌?”
他一把夺过我手中的杯子,怒斥道:“荒谬!这两件事怎可相提并论!”
“在我看来这就是一样的!”我也怒了,比嗓门大吗!“闽越,闽越是蓝正英的全部身家,难道你们就不是我的全部身家吗!陶清,有些人有些事是不能计算不能赌的你懂不懂!”我指着宗主咬牙道,“这个人,我不信,也不愿意把赌注压在他身上!”
宗主眼神一动,看着我轻轻摇头,似乎要说什么,却被陶清拦住了。
“宗主,我有些话同她说,劳烦。”
宗主无奈一笑,缓缓退了出去。
屋里只剩下我和他。
“李莹玉……”陶清眉心不展,“人生在世谁不是在赌?有什么事能保证绝对安全?上场杀敌何尝没有性命之忧,就算坐镇军中也未必能保周全。有得必有失,有些事情值得我们去冒险!”
“可是那些你认为值得的事我觉得不值得!我要的就是你们几个安然无恙,这什劳子江山都是附带的赠品,我是妇人不是蠢人,那种买椟还珠的事我做不来!”我握紧了拳头,深呼吸两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压低了声音说,“我不想黑豆没能见到她的父亲……”
陶清瞳孔一缩,沉默地看着我,许久之后,他伸出手来将我轻轻纳入怀中,我愣了一下,然后顺从地由着他抚摸我的手臂。“我不希望我们一见面就争吵。李莹玉,你说为什么……你对所有人都是笑脸相向,就算是吵闹也不过是开玩笑,唯有对我……上次是燕离,这次是东篱。我刚刚在想,是不是我做人太失败,让你对我充满怀疑,不信任……”
我心一紧,想要挣扎着起来,却被他按紧了。
“你说了这么多,该听我说了。”陶清的声音压抑而低沉,震得我鼓膜生疼,我僵硬地点点头。
“我很后悔当年没杀了你。”
我:“……”
“或者,在我没有那么喜欢你的时候,不择手段地留下你。那样就算看到你难过,我也不会心疼。”因为喜欢,所以强制留下对方,因为不是很喜欢,所以不在乎对方的感受——这才是陶清作为一方霸主的行事风格——我一直明白,所以一直不解,他为什么放了我。
“可能是因为太自信,以为就算百转千回,你终究还是要落到我手中。”
可如果不是他“欲擒故纵”,我大概也不会真心喜欢上他……
“在帝都的时候,我可以不救你,你死,我得解脱。可惜我做不到了。”他自嘲一笑,低下头看我,呼吸吹拂着我的刘海,我怯怯地抬眼看他,接受他的审视。“长得不是国色天香,身材差强人意,性子滥得一塌糊涂,你到底哪点好?”
我动了动嘴唇,没说出反驳的话来——也没什么可以反驳的,这是事实。
我想,自己到底算不上一个好人,最多就是一个好玩的人,上手了,就比较难戒掉的玩具……说到底,男人也好女人也罢,都像是衣服,每个人眼中最好看的那一套都不一样,可穿着合身舒适,不是比什么都重要吗?
“感情,大概就是不可理喻。是和别人共享,还是退而求其次……人生有很多事情,无论怎么选,都选不到最完美的,只能在不完美的选择里做到极致。我知道,你要家和,可现在已经不是一个小小的李府,而是万里江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