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伤腿给上好药,内服药也给服了,伤口一会儿就止了血,西远又叫父亲给伤者冲了一碗红糖水,老三扶着老大的头喂他喝了下去。过了一会儿,感觉伤者的脸色好了一些,老三问他觉得怎么样,他自己也说好多了。
这时西远才用干净的细棉布细心地把伤腿给包扎好,最后打了个漂亮的蝴蝶结。
“哎,三哥,我发现他家这小孩儿挺逗哎,还给老大这绑了个花儿。”叫老五的那个扒拉了一下西远的脑袋,把西远扒拉地一斜歪。
“小孩儿,老大这次能好,我们替他谢你!”老三低低地开口道。
“操,槽空(饿了),啃富(吃饭)他大爷的。”老五嚷道。
“啊?”西远几个一脸懵懂地看着他。
“妈拉个巴子,你说行话他们能听懂吗?”老三给了老五一脚。
“嘿嘿,饿了,吃饭。”老五笑着说。
“哎,好,好。”西明文几个连忙应着把奶奶热好的饭菜给端上来。
“来点儿打牙子、空心子,操,又忘了,来点咸菜、再来点葱。”老五道。
爷爷连忙出去跟奶奶要了咸菜和葱。几个胡子吃完,感觉老大安稳了下来,就倒在西屋炕上歇一歇,他们也累了,这样寒冬腊月的连夜赶路很辛苦,老五出来把小个子换了进来,小个子狼吐虎咽地吃饱了饭。
“你们也别杵着了,去,给爷几个烙些翻张子,操,烙些饼带着。”小个子吩咐道。他在外面冻了半天,吃些东西暖和多了。
西远在灶上帮着奶奶烙饼,奶奶烙了有三十张大油饼,老太太一边心疼白面一边庆幸这几个胡子还没对家里人用强。
鸡叫二遍的时候,几个胡子起来了,爷爷把西明文的厚棉裤给了他穿,又把西明文的一双大靰鞡靴子拿了过来。几个胡子七手八脚地给老大伺候好,老三背着他,另一个高个在后面扶着,一行几个人出了屋子上了马。
临出院门前,老三回头看了看西家几个人,用鞭子指点着:“你们给老子老实点,等爷几个走后两个时辰再跟别人讲,要是敢马上告发去,小心爷和兄弟找你们报仇。还有,你们今天的治伤之情爷们也记下了。”说完了,用马鞭在马背上轻磕了一下,那马就撒开四蹄小跑了起来。
西家几个人都长舒了一口气,西明文过去把破败的院门扶了扶,好歹把大门那里挡了一下。几个人回到屋里坐到东屋炕上,炕里面西韦和西勇呼呼睡着,西远真是羡慕这两个小家伙,什么也不知道,什么也不用害怕。
“奶,奶,你没事儿吧?”奶奶一着炕沿身体又开始抖了起来,西明文连忙把老太太抱进炕里。西远顺着老太太的心口,叫母亲拿了枕头扶着老太太躺下,给盖上被子,然后趴在那里抱着奶奶。
“这都没事儿了,你就别后怕了。”老爷子也很担心老太太,安慰道。
“奶,没事儿了,啊,您可别害怕了!”西远也跟老太太说。
“娘,我都看了,他们都跑没影儿了,一会儿天就亮了,他们不敢再来了。”西明文也劝母亲。
“哎,这是什么世道啊!”老太太抖了有一袋烟的功夫,终于出了声,她一出声儿,西远就放心了,心里有事儿只要发泄出来就好了。
☆、后续
等奶奶完全好了,外面天已经大亮,西远急忙催促爷爷和父亲去里正家一趟。
尽管胡子老三临走的时候交待要等两个时辰以后才让和别人讲,西远寻思着,那样就有些晚了,再过一会儿村里恐怕就会有人来家里打听,到时候再说就有些被动,万一别人怀疑他家私下通匪就糟糕了,还是自己家早点跟里正和村里人通通气,掌握主动权比较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