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天资不凡,知一万毕,不过几月时间就把一手狂草练至臻境。
周允晟低头去看,就见他下笔风雷,入木三分,一阙词迅速浮于纸面:甚矣我衰矣!
怅平生、交游零落,只今余几?
白发空垂三千丈,一笑人间万事。
问何物、能令公喜?
我见青山多妩媚,料青山、见我应如是。
情与貌,略相似。
一尊搔首东窗里。
想渊明、停云诗就,此时风味。
江左沉酣求名者,岂识浊醪妙理!
回首叫、云飞风起。
不恨古人吾不见,恨古人、不见吾狂耳。
知我者,二三子。
不恨古人吾不见,恨古人不见吾狂耳。周允晟慢慢咀嚼这一句,又瞥见太子鬓边竟早早长出一缕华发,不禁心中怅然。能写出如此壮阔诗篇和洒脱字体,太子本不该是如今这幅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
眼见太子放下笔,端起酒壶豪饮,周允晟终是将憋了许久的话说出来,“太子殿下,您这样下去可不行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