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地,人,若从这方面理解,的确是这个意思。可为何十几天过去了,皇后殿下还不拥立新君?难不成,大殿下非皇后殿下所出?”柴书琴眼中闪过一丝精芒,她想到了一种可能性。
让柴书琴有些意外的是,萧温摇了摇头说道:“不是,大殿下和二殿下都是皇祖母的亲生儿子。”
柴书琴脸上露出了一丝惊讶,她很奇怪的问道:“既然都是自己的儿子,那为何迟迟不立新君?”
萧温叹了一口气,然后说道:“这我就不知道了。听说为这事已经吵过好几次了,但皇祖母坚持要等皇爷爷下葬之后,再立新君。丧期由她代政。”
契丹现在的乱局,追根溯源不就是两个皇子谁坐皇位嘛。皇位一天不定,乱局就会继续下去,这一点地皇后述律平肯定是知道的。更何况两个都是自己的儿子,无论立谁,地皇后述律平的地位都不会改变,但她偏偏用代政的方式拖延下去,让皇位悬而未决,这就让柴书琴看不懂了。
柴书琴脸上露出了思索之色,过了一会儿之后,柴书琴眼睛一亮,然后问道:“之前看那位人皇王白衣长衫,一副书生的模样,他是不是和汉臣走的比较近?”
“是啊。”萧温点了点头,然后说道:“大殿下文武全才,从小就拜汉人学士为师,饱读诗书,擅长医术,音律,书画,还精通阴阳推算之术。他的阴阳卦非常准,以前皇爷爷遇到为难之事,还让他算上一卦呢。”
“阴阳卦?他还擅长算卦?”柴书琴脸上露出了惊讶之色。就算是在中原,算卦也是一门很高深的学问,真没想的耶律倍这个契丹皇子也精于此道。
“我听禹达将军说,这次之所以能那么快找到我们,就是因为大殿下在出发前算了一卦,才确定了方位。他的阴阳卦真的很厉害。”萧温一脸凝重的说道。
“他那么厉害,那我们与他为敌,岂不是死路一条?”郭威脸色也大变。既然那位人皇王能够通过阴阳卦算到柴书琴的藏身之所,那么他也能过算到其他事情,和这样的人为敌,可不是开玩笑的。
“别自己吓自己,那位人皇王若真能算尽天下事,那天晚上的刺杀也不可能失手了。可见这阴阳卦定有局限之处。”柴书琴看了郭威一眼,摇了摇头说道。
柴书琴的话,让郭威和萧温的脸色缓和下来。既然有局限,那就代表有破绽,只要有破绽,那就代表有机会。
等郭威和萧温从阴阳卦的阴影中走出来后,柴书琴眼中闪过一丝精芒,她很平静的又问道:“既然人皇王和汉臣走得近,那么我猜,二殿下应该获得了契丹臣子的支持吧。”
萧温一脸敬佩的说道:“柴姐姐猜得真准。皇爷爷封二殿下为天下兵马大元帅,契丹族的子弟大都在他麾下效力。”
“原来如此,我大概明白是怎么一回事了。”柴书琴脸色露出了若有所思的表情。
柴书琴是想明白了,但郭威还一头雾水,他很疑惑的问道:“明白什么了?”
柴书琴脸上露出了一丝苦笑,然后对郭威说道:“你之前不是问过颉跌大哥,耶律阿保机是怎么样让契丹人和汉人和睦相处的吗?”
“是啊。”郭威点了点头,脸上还是很疑惑。汉人和契丹人和睦相处与两个皇子争夺皇位有什么关系。
“耶律阿保机让自己的长子拜汉人为师,甚至连平日打扮都是汉人模样,就是为了笼络汉人。大殿下是嫡长子,又被立为人皇王,汉臣肯定认为耶律阿保机有意让他继承皇位,所以汉人都聚集在这位人皇王的麾下。同时又封自己的二儿子为天下兵马大元帅执掌军权,统领契丹人,那么契丹人就会聚集在二殿下的麾下。之前不立太子,就是想让两方面都抱有希望。契丹人骁勇善战,汉人善于经营耕种,两驾马车齐头并进,但又不相互争斗,这才是耶律阿保机可以横扫草原的原因。”柴书琴叹了一口气,带着一丝敬佩的语气,详细的向郭威和萧温解释了一遍。
对于耶律阿保机,柴书琴是真的很敬佩。这种均衡制约的手段,玩得的确很高明,耶律阿保机能够统一草原,绝不是侥幸。
听完柴书琴的话后,萧温脸色一变,然后叫了起来:“可皇爷爷现在去世了,又没有立下太子,那两边岂不是要打起来?”
柴书琴脸色露出了一丝冷笑,她带着一丝幸灾乐祸的语气说道:“是啊,我相信现在皇后殿下一定在为此事烦恼。只不过她烦恼的不是让哪个儿子继承皇位,而是怎么样才能让契丹人和汉人不要自相残杀。”
到此时,柴书琴已经彻底想明白了。地皇后述律平现在关心的不是让哪个儿子继承皇位,而是怎么在耶律阿保机这个天皇帝死后,依然可以维持契丹人和汉人之间脆弱的平衡,从而保住耶律阿保机戎马一生所打下的江山。
看着柴书琴对时局那么精准的分析,在一旁的郭威心里非常震撼。
虽然早就知道柴书琴心思细腻,才智过人,但从萧温短短几句话里,就可以迅速洞悉时局,甚至还能够一针见血的分析出那位地皇后的处境,这样的心智,让郭威望尘莫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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