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询问别人之前,说说自己的身份吧。”穆玄道,“我听说的穆惜晨可是一个瞎眼瘸腿的老人,可你呢?步伐稳健,声音又变得这么年轻,是修炼了什么法门?”
他摇了摇头,继续说:“不对,刚才的声音不是装的,你的声音是才变化成现在这样的。我懂了,你得到了某种修炼的法门,会了诸如之前传音入密的功夫,又暂缓了衰老。但这法门不是正路,而你却相信了它,因此布下绝灵阵,结果受到反噬,时而年轻时而衰老。想必当你老的时候,依旧会眼瞎腿瘸,而且身体还会承受无尽的痛苦,对不对?”
穆惜晨的身体一僵,他看着穆玄,慢慢走出阴影中。那是一个非常年轻又英俊的人,面容俊逸而幻惑,整个人都透着一股仙风道骨的味道,的确是那个传说中的天才。
他的眼中藏着一抹化不去的哀伤和悔恨,声音也是变得忧郁起来:“你到底是什么人?究竟知道了多少?”
“在询问别人之前,总该有点诚意吧。”穆玄摇摇头,情商低不代表他是傻子,怎么可能直接把自己的底牌交出来。虽然穆玄的脑子对普通修真者来说是个巨大的宝藏,但他本身没有保护这宝藏的力量,必须隐藏自己的真本事。
穆玄的眼神坚定又明晰,仿佛看透了对方的一切。穆惜晨在这好似无所不知的眼神中败下阵来,叹息道:“原来你会故意用那种邪门办法引起我的注意,一是因为发现了我的身份,二是为了引我出来,亏我还特地跑出来阻止你,自投罗网,唉……”
这话……信息量有点大……
穆玄哪里发现穆惜晨的身份,之所以敢猜他是穆惜晨,还是因为自己实在不知道别人瞎蒙的,企图诈出点的东西来。结果没想到这一诈的效果超乎想象,对方生生靠着脑补把他想成了一个无所不能的隐士高人,并且将自己的身份给暴露出来。
他总共就对两个人出手,一是那路边老乞丐,二就是今晚的醉汉。醉汉自然不可能是穆惜晨,也就是说……
穆玄咽了下口水,觉得自己自夺舍后就属今天运气最好,不然现在这个衣着整齐光鲜亮丽年轻有力的穆惜晨变成老乞丐在暗地里监视他,自己硬装出来的强大估计立马要穿帮。
这边穆玄还在暗爽,那边穆惜晨已经进入了回忆模式,开始为穆玄讲述一个二十年前的故事——
“你知道,我自从参加了那场战争后,就变成了残废。当时去参军的时候,脑子里只有一片热血和冲动,只想着效仿古人弃笔从戎,用自己的力量为国家奉献力量。事实上我做到了,也不曾后悔过。我的腿和眼换来现在这安宁和平的国家,是我赚到了。
可是生活毕竟是要继续的,我成了一个残废,回到l市后,人们表面称赞我是个英雄,实际上暗地里都在可怜我。我的眼再也看不清那些蕴藏着华夏五千年文明的古迹,我的腿再也没办法上山下海去追寻先人留下的脚步,甚至我这双满是伤疤粗粝的手,再也无法辨别出文物那细致的纹路。
我废了。
如果我还继续在战场上,我不会有这种感觉;如果我阵亡了,我只会为自己自豪。可是我活下来了,带着一身残缺,再也回不到过去了。
我虽然不后悔,但我不甘心。所以在董鸿海那个王八蛋找上我的时候,我没有拒绝,反而陪着他去了那里——传说中徐福的坐化之处。
你应该听说过,秦始皇统一六国后开始追寻长生,而徐福奉始皇之命,带着数千童男童女以及无数金银财宝出海寻药,最终却是无果。徐福最后的下落无人知晓,而二十年前,董鸿海说他发现了一处古墓,从上面的刻字开来,应该是秦汉时期,他认为那极有可能是徐福的墓地。当年秦始皇耗尽举国之力,徐福不可能什么都没找到。他用身体的残缺说服了我,让我与他一起去探墓。
当时的风险就不说了,我们去了二十几个人,最后回来的只有我和董家兄弟以及裕芳斋的现任董家袁成润四个人。董家兄弟是用手下人命争出一条活路,袁成润将家传绝学修炼到极致,这才保得住性命,而我则是从战场上下来一身血腥戾气,寻常阴物不敢接近。
我们在墓中,看到了几个宛若在世的童男童女,也见到了徐福那好似活着一般的尸身。他在死前留书,称若是早一些发现这长生鼎,便不会遗憾而终了。
长生鼎只是一个刻满了籀文也就是大篆的小鼎,只有一掌大小,但却有很多微雕的字,根本不是当时技术能够做到的。根据徐福留书,这是西周时期封神一役后,姜子牙留下的宝物,上面有着无上的长生秘诀。我们对接近于甲骨文的大篆所识不多,这上面的文字有多是术语,很难理解。最后我和袁成润拓印了一份鼎上的文字,董鸿海藏着那鼎,我们各自研究鼎中的秘密。
袁成润那里有什么进展不太清楚,但我却是在鼎上发现了一个口诀,按照口诀每天吐纳呼吸,两年下来,我发现自己不仅学会了一些传说中的法术,而且眼睛能看见了脚恢复了,连相貌都变得年轻起来。这让我大喜过望,完全相信了长生鼎上的口诀,更巴不得得到那个鼎天天拿来研究。为了得到长生鼎,我将这口诀的一部分告诉了董鸿海,有了与他一起研究长生鼎的机会。
研究了好多年,十三年前,我发现了长生鼎记载了一个传奇的